他催动窥心术,静静倾听着墨青真人的心声,孰料她心中空空一片,茫茫无音,可见她已到了极其茫然之境地。

三缺真人伸出三指,将那方古砚横于指尖细细端详。

古砚周身宝华之气依然,但侧边隐约有一道细小裂痕。想这古砚灵气深厚,若非感应到极强戾气,不会轻易缺损。也许是对金仙宫弟子竟对师父动了不伦之念,而现出的警示之意。

他道:“墨青真人勿要过于自责,古砚此裂纹有法弥补!”

墨青真人失声叫道:“有何法可弥补?”

“记得本宫先师说过,‘笔墨纸砚’至宝各自法力盖世,且有互助互用之灵效,待寻得那逆天神笔,笔砚相接,神墨涌出,这道裂纹应会愈合如初!”

“只怕墨青见不到那一天了。”听三缺真人说需寻得逆天神笔才能修复古砚,墨青真人双目中的希望骤然熄灭。

天饱此时用窥心术,切切实实听得墨青真人心中已有求死之意,岂能坐视不管!朗然说道:“二位真人,因缘际会,我这里有枝笔,笔端正刻着‘逆天神笔’之字!”

三缺真人与墨青真人齐齐失态,惊呼:“此事当真?”

天饱郑重点头:“天饱从不说妄语!”随即从颈下启天宝钥内取出逆天神笔,交与真人细看。

墨青真人双手微颤,接过逆天神笔,神笔似乎感应到了古砚之气息,笔锋隐隐现出黑青墨汁。

三缺真人叹道:“据说逆天神笔被本门的一个逆徒盗走,乃是我龙虎山道宗之耻,历代掌教都回避此事,此笔若是真品,也应是我正道正法回归之兆!”

墨青真人将古砚放于神笔下方,一滴蕴含着莫名灵气的醇香之墨,缓缓滴入古砚内!那醇香墨汁,与古砚自身呵气而成的墨水自有天差地别!

古砚将这滴墨水缓缓吸入,少顷,侧面的那丝裂纹果真奇迹般愈合如初!

墨青真人对着神笔和古砚,哽咽难言,三缺真人情不自禁走上去,双手紧握墨青的手,激动地说:“神笔回归,不但是你金仙宫福兆,更乃我龙虎山之福啊!”

三缺真人、墨青真人、宁田均对着神笔和古砚行大礼跪拜!

白菲狐在天饱身边耳语:“你如此大方,就这么把至宝还给道观?”

天饱低声道:“本来就是人家的东西,可能是我那整天做坏事的妖爹偷出来的罢,完璧归赵也好。”

白菲狐惊问:“你爹不是那土山农夫么?怎地成了妖爹?”

天饱道:“此事说来话长,待我日后与你慢慢道来。”

三缺真人与墨青真人的灵耳都听到了他与白菲狐的对话,心中对天饱十分钦佩,但也升起更多疑团。

礼毕,三缺真人问天饱:“敢问天饱掌门,这神笔你是从何处得来?”

天饱遂将从幽冥地府转轮王府拣到此宝之事说了个大概。

三缺真人和墨青真人四目相对,皆是无比惊愕,这英武少年竟然闯过幽冥地府鬼门关!而本宗正道至宝,居然到过那么凶煞死气积聚之所!

三缺真人再看那逆天神笔,已然觉得不是那么的神圣莫名,悔不该没问清缘由便匆匆行礼跪拜,若这笔上依附了冤孽魂魄,不就成了拜鬼行了邪道么!

他的表情有些尴尬,对天饱道:“神笔竟然有这番经历,实在是令贫道感慨万分、感慨万分!敢问天饱掌门,幽冥地府唯有修炼邪门鬼道或是死去之人方能进入,你又是如何进得”他已在怀疑天饱走的是邪门歪道。

墨青真人也想到好像那噬山乃是妖孽汇聚之所,心中打起了边鼓。

天饱窥心术早将这二人内心看透,果然所谓名门正派中尽出些世故之人,高低贵贱早有安排!

他冷哼一声,走过来拿起神笔,道:“这神笔在我手中只怕已炼成了鬼器,也不便玷污龙虎山正道威堂,叨扰了,白菲,我们走!”

说罢拉着白菲狐大步迈出门去!

墨青真人欲差遣宁田追赶,三缺真人一摆手道:“不必,年少气盛随他去罢!这噬山古怪,我定要查查清楚。”说罢匆匆道别墨青真人,回了凝真宫。

白菲狐被天饱拉着快步走出金仙宫,她嗔怪道:“怎地说翻脸就翻脸了?你这性子啊!天饱掌门可得改改!”

天饱气呼呼道:“我是怕那墨青真人寻死,才好心将神笔取出,谁知他们竟然怀疑这神笔被鬼道炼器,名门正派总是自视甚高,觉得旁门左道如何如何!你说气人不气人!”

正说着,宁田追了上来,喊道:“天饱掌门留步,我师父有礼赠予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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