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大厅里炸开一蓬蓬血雾,大理石的地面出瑟缩颤栗。

这次青木宫的高手已经有了防备,但弩箭依旧钻入九个被锁定的倒霉蛋体内,爆裂开血肉腑脏,碎骨炸筋。

爆雷符强大到近乎恐怖的轰击,令这些青木宫高手一旦中箭,连重伤不死都成为奢望。

率领部下杀入大厅的青木宫总管花千重,痛怒交集,厉喝道:“跟我来!”振剑凌空飞扑邓宣。

十六名爆蜂弩手列成环阵,将邓宣保护在中心,看到花千重与四名手下,不顾一切地杀到,齐齐射。

“嗤嗤”密箭如雨,花千重耳朵里听到身边接连出的轰然巨响,知道四名手下已经凶多吉少。他磕开三支弩箭,冲破爆蜂弩织起的第一道防御网,掩袭而至。

邓宣双手一翻,多了一把银光闪烁的爆蜂弩,“咔吧”扣动机关,心神锁定花千重,七支弩箭雷霆呼啸,化作黑色的光束宛如流星经天,飞射向花千重。

花千重大吃一惊,暴声呼喝,挥剑扬袖,在身前激荡出一道耀眼光采。

“砰”的爆响,一支弩箭将花千重的大袖炸得碎裂成粉,露出血肉模糊的**左臂。以他百年精纯魔功护体,也没挡住爆雷符石破天惊的凌厉轰击。

邓宣眼中露出罕有的冷静与镇定,第二次扣动机关。他的爆蜂弩匣中装有四十九支短箭,这一次又激射出其中七支。

花千重的气势已临近枯竭,再也无法抵挡第二波的爆蜂弩轰击。他大喝一声不得不冲天飞起,闪躲开向自己激射而来的九抹金光。

然而,爆蜂弩也尾随他向上飞掠。花千重“草木一秋”的身法虽然炉火纯青,迅捷空灵,可论度到底拼不过身后的九支短箭。

不管他怎样改变方向,左右腾挪,弩箭依旧越追越近。万般无奈,他只好咬牙回身,誓死一搏。

“砰!”的一声,花千重的半截左臂炸飞而出,被气浪高高抛到空中,洒溅下一道殷红热血。

花千重面惨如金,全身浴血,左肩血淋淋的断肢吊在身上无力震颤,“哇─”喷出一口箭血。

众人目睹此景,无不骇然惊呼。

身为青木宫三木七花十大顶尖高手之一的花千重,在爆蜂弩的两轮轰击之下,狼狈如此,谁还敢直撄其锋,谁还敢小觑邓宣!

邓不为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知道怒骂道:“小畜生,还不快住手!”

邓宣像是换了一个人,立在爆蜂弩队的中心,铿然道:“爹爹不停手,孩儿也不会停,就将这大厅里的青木宫高手全部杀光!”

邓不为没有料到一向听话懦弱的儿子,会突然变得强硬,居然敢和自己顶嘴。他又惊又怒,心神大乱,被林熠的心宁仙剑杀得步步后退,难以招架,再没有闲暇去教训自己的宝贝儿子。

他血红的双眼恨恨紧盯林熠,咬牙切齿道:“金城舞,都是你干得好事!”

林熠笑吟吟道:“我要是你,看到自己的儿子脱胎换骨,一鸣惊人,心里不知该有多开心。阁下不喜反怒,实在有些奇怪。”

邓不为心知肚明,经此一战,邓宣和青木宫的血仇是彻底结上了。

而他作为邓宣的老子,恐怕也让花千迭、木仙子等人一并恨上。纵然今天能杀死金裂寒,夺得金牛宫宫主之位,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此刻再被林熠冷嘲热讽的一通讥笑,他胸口气血汹涌,猛然低哼从嘴角溢出一缕紫红色的淤血。面前银光一闪,清冷如月的心宁仙剑已经抵到咽喉。

邓宣惊呼道:“舅舅,别杀我爹!”

邓不为怒骂道:“小畜生,你现在想起我是你老子了么?”可在林熠剑锋的紧迫之下,身躯紧绷不敢有丝毫的异动。

林熠左手凌空飞弹,制住邓不为经脉,微笑道:“好姐夫,还不命令你的手下住手?”

邓不为把头一偏,不屑哼道:“有种杀了我,想教邓某听你的话,等下辈子吧。”

林熠也不生气,说道:“我原本指望你能聪明些,谁晓得,到头来还是一个顽固不化的胡涂虫。青木宫三百余名高手,真是来帮你争夺宫主宝座的么?一卷《云篆天策》便能让他们不惜血本的替你卖命?甚至不怕你成功后反悔抵赖?”

邓不为还是一哼,紧闭双唇不吐一字,脸上神色看不出多大变化。

林熠叹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好吧,让我抓个人来替你问个清楚!”抓起邓不为掷向邓宣道:“看住你爹,别让他气得咬舌根自杀了!”

一纵身,林熠迎上花千重笑嘻嘻道:“花总管,咱们好好聊聊。”

花千重刚把断臂包扎停当,一腔郁闷的怒火正愁没地方泄。看见林熠主动凑上来,狞笑道:“好啊,老子用夜林剑

和你好好聊!“他捏动剑诀,脸上青光乍现念动真言,夜林剑光华暴涨,铿然镝鸣,竟然是要动“万木参合诀”。

林熠睁大眼睛道:“不会吧,一见面就要和我拼命?唉,我真是个苦命的孩子啊,都招谁惹谁了,犯得着花总管念起万木参合诀么?”

你苦命?老子的胳膊才苦命呢!花千重无比郁闷地咒骂道,口中低喝一声:“咄!”身剑合一青雾萦绕,幻化出千百束锐利弧扁,势若奔雷直射林熠。

林熠既不挥剑招架,也不抽身闪躲,扬手射出一道五彩光澜道:“下来!”

花千重还真听话,矮墩墩的身躯,从空中骤然坠落,结结实实摔回地面。

漫天的剑光瞬间消失,花千重身上被锦云丝带牢牢捆住,如同情人的臂腕缠绵缭绕,无法动弹。

林熠笑嘻嘻道:“咦,你也太老实了。我随口一说,花总管还真的下来。只是也不用这么心急往下跳嘛。那么高摔疼了没有,要不要找个大夫看看?”

花千重气得要吐血。对方趁他的剑势将展未展之际突然出手,形同偷袭般射出一条稀奇古怪、偏又厉害无比的丝带,击破他的御剑诀捆绑上身,令他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身子已莫名其妙地从高空摔落。

两个青木宫的高手看到花千重被擒,怒声扬剑冲了过来。

林熠对他们可就没对花千重那么客气了,挥出一道释青衍炼制的“天罡震雷符”,“轰隆”震响,将对方炸得粉碎,着实称得上杀人于弹指无形间。

其它青木宫部众见状,哪敢再来送死,纷纷往周边躲闪。

林熠提起花千重,走入爆蜂弩队围起的圆阵中,将他在邓不为身前一放,微笑道:“花总管,麻烦你对邓总管好好介绍一下,贵宫这次突袭金阳堡的大计。”

花千重冷笑道:“老夫知道的,邓总管也都清楚,有什么好介绍的?”

林熠耐心道:“没关系,你再好好想想,有什么是当时忘记了向邓总管交代的?”

花千重把眼闭上,不一言。

林熠摇头道:“你一定是记性不好,看样子需要在下帮你好好回忆回忆。”

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花千重的身躯猛然一颤,满脸血红肌肉牵动不止,腰腿蜷曲显得痛楚无比,口中竟然禁不住出低声的呻吟。

邓不为大感奇怪,花千重是个硬挺冷酷、胳膊断了都不皱眉头的人物。一条丝带捆缚在身,居然会让他痛楚失态成这样,不由让人惊骇。

林熠这些日子以来结交熟识的,从龙头到青丘姥姥,从云怒尘到岩和尚,无一不是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大师级人物。

所谓近墨者黑,他原本就是一个不拘常理、玩世不恭的人,此刻动手逼供自然也是毫不手软。

锦云丝带中的“夏虫冬冰蛊”一点一滴地渗入花千重体内,那种痛苦绝非常人可以想象,让他恨不能把自己的五脏六腑全部挖出来扯碎撕烂。

林熠满是同情道:“你想起什么来了么?邓总管似乎等得有些着急了。”

邓不为心中暗骂道:“臭小子,是你心急了才对吧?”

花千重双手深深插入坚硬的大理石地面,拉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印痕,嘶声低吼道:“小兔崽子,有种你就杀了老子!”

林熠摇摇头,道:“我要是杀了你,不免还要费一番手脚去抓木仙子。好男不和女斗,你也不想让她品尝这种酷刑滋味吧?”

花千重不寒而栗,心理防线终于彻底崩溃,额头冷汗不断地滴落着道:“我说!”

林熠俯下身,侧耳问道:“你在说什么,这厅里好吵,我听不清楚!”

花千重对准林熠耳朵,提起音量用最高的嗓门吼道:“我说!这回青木宫兵分五路,潜伏在龙山中,就是想趁邓不为和金裂寒拼得两败俱伤后动突袭,一举摧毁金牛宫。这一下,你听清楚吧?”

他的声音犹如炸雷,在大厅里嗡嗡回荡。不仅林熠和周围的人听见了,那些邓不为的心腹和金裂石的残部也听到了。

这些人不由自主地放缓动作,彼此面面相觑,无声地进行着交流。

如果邓不为的势力还在,或许能镇住局势。可惜现在群魔无,连裘一展也深深为花千重所说的话惊骇不已,更遑论别人。

毕竟,无论如何内讧,牵涉的只是金牛宫一家之事。而青木宫的外侮,却让这些人感觉到同仇敌忾。

林熠揉着耳朵抬起身子,喃喃道:“好大的嗓门,差点把我耳朵给震聋。”转向邓不为微微笑道:“邓总管,你怎么说?”

邓不为望见裘一展等人脸上的震惊与愤怒,明白大势已去。这个时候,即使他再下令要求手下顽抗,那些人心中亦必定会生出更加强烈的反感和不屑。

他长叹一声,苦笑道:“金城舞,我不得不向金裂寒认输。因为他有一个争气的好儿子,而我却没有!”

林熠轻笑道:“你又错了。邓宣远远比你想象中的出色,可惜你太不了解自己的儿子,也太小看他了。现在,麻烦你下令倒戈吧。”

邓不为犹豫片刻,说道:“我知道,我已经完了。但要我下令,你必须答应邓某最后一桩事。保护好宣儿母子,我的事与他们无关,不要再牵扯到他们头上。”

邓宣激动地叫道:“爹,您不会有事的。咱们父子齐心协力,把青木宫的人赶出金阳堡,外公一定会原谅你的!”

邓不为摇头道:“他连嫡亲的弟弟都逼死了,又怎么会放过我?”

林熠深吸一口气,肃容道:“你放心,即使你不提这个要求,我也会做到。”

邓不为宽慰一笑,运功出声道:“裘老,让大伙儿都住手吧,不要再自相残杀了!”

裘一展接令高声叫道:“都住手,不要再打了!”

大厅里顿时安静了许多,除去二十余名青木宫的部属,其它的人都已停止打斗。

木仙子被小青耍得狼狈不堪,披头散“仙子”风韵荡然无存,怒不可遏地喝问道:“邓不为,你这是什么意思?”

邓不为明白,自己已经彻底把青木宫得罪到家了。他把心一横,冷冷道:“花千重的话是什么意思,邓某现在就是什么意思!”

木仙子心里一虚,突然觉自己身边的人其实不多。大厅里无数道轻蔑与仇视的目光聚集在她身上,而青木宫仅存的部属已不到二十人。

正在这时,厅门外有人哈哈笑道:“好吧,既然大家撕破了脸,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一名花衣老者率着四十余人走了进来,正是三木七花中的木真君。

木仙子见强援赶至,底气又足,叫道:“来得好!”

林熠现裘一展等人面现踌躇,晓得他们在担心什么,朗声说道:“在下代金宫主在此立誓,凡此刻改过自新,效忠金牛宫者既往不咎,绝不食言!”

木仙子咯咯笑道:“你是谁,他们凭什么要听你的话?要杀他们的是金裂寒,你又凭什么说不?”

邓宣蓦然跨前一步扬声道:“裘爷爷,金四叔,别听这妖妇蛊惑!咱们自己人拼得还不够么,难道一定要让青木宫来捡便宜?就算外公将来不容大伙儿,大不了我和爹带着你们远走高飞,另闯天地。总好过被人利用,自毁家园!”

邓不为的眼里闪过神采,大声道:“说的好,宣儿!”

木真君嘿嘿冷笑道:“臭小子,老夫先折了你的翅膀,看你还能高飞到哪儿去!”飞身腾空,如一头硕大的苍鹰扑向邓宣。

木仙子急忙叫道:“三哥,小心他们手里的魔弩!”

不等木真君回过神来,面前乌芒闪动,数十支弩箭厉声呼啸,铺天盖地地射来,度快到极点。

“砰─”血雾迸散,他的双腿先是钻入一阵巨痛,随后一轻,已经被硬生生轰碎,惨叫一声几乎疼昏过去。

他身后的四十多名部下见状,暴起黑云般压向爆蜂弩队。

邓宣振声喊道:“外辱当头,就当同仇敌忾!裘爷爷,金四叔,你们还等什么?”

裘一展纵声喝道:“杀─”率先冲出,直奔只剩下半截身子的木真君。

厅中混战再起,却再没人搭理邙山双圣与黎仙子。白老九问道:“小狐狸,妳说我们该帮哪边?”

黎仙子不假思索道:“忘了玉茗妹子的百花园是毁在谁手里了么?今日便杀了那妖妇,为死难的姐妹讨回一半的血债!”

邙山双圣在昆吾山时,受玉茗仙子照顾颇多,对这位温柔善良的少女十分喜爱,闻言双双叫道:“正是,老子要活劈了那妖妇!”齐齐向木仙子掠去。

而不论周围局势如何跌宕起伏,惊心动魄,金褐四雁的心神始终紧紧专注在金裂寒身上。

面对金裂寒,任何一点疏忽与分神,都将招致万劫不复的厄运。这一点,许多已死的人,已用生命作为代价验证过了。

金褐四雁当然不想步他们的后尘,尤其是在顶过金裂寒数轮暴风骤雨般的攻势,逐渐占据了上风的时候。

烈阳怒红还在飞舞,金裂寒还在战斗,他们不敢也不该有丝毫的放松。

更令金褐四雁苦恼的地方却在于,其实他们内心并不想真的杀死金裂寒。然而对方的强横,使得他们已经没有把握控制住战局,甚至连自己的生命也无法把握。

他们有十足的理由,放弃这场玉石俱焚的惨烈搏杀,却只有一个理由必须绝望地坚持下去。而他们,也只能无可奈何的选择后者,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围攻不止。

烈阳怒红,已出六式,只剩下最后一击“裂枪式”未曾现身。金裂寒枪势笼罩的空间,不断地被金褐四雁蚕食,逐渐压缩到三丈方圆之内,金枪的光芒愈炽烈。

“砰!”金不雁的紫酥手扫中金裂寒背心,衣衫碎裂露出一片触目惊心的淤紫色手印,由浓而淡向四周扩散。

金裂寒的身躯晃了晃,仰天喷出一口热血,顺势振枪挑出,刺穿金无雁的肩头。

金无雁闷哼撤身,赤莲枪交到单手,与另外三老并肩伫立,漠然道:“好枪法!”

金战雁摇头道:“可惜,已是强弩之末。你的经脉已遭紫酥手重创,何苦再强撑不退?金阳堡大局将定,跟我们走吧!”

金裂寒急促的呼吸已无法掩饰,银色的卷中蒸腾起淡淡水雾,烈阳怒红斜背身后道:“我还没倒下!”

他的肌肤上缓缓泛起一片奇异的金色光晕,全身就像镀了一层金漆,汩汩流动染亮金枪银,双目迸射出强烈而诡异的光簇,罩定金褐四雁。

背脊上的紫色伤痕迅退淡,被金芒覆盖,光洁紧绷的肌肤,就像从没受过伤一样。头顶的水雾更浓更密,却也闪烁起一道金色的耀眼光华,犹如怒云澎湃,惊涛拍岸,向上空升腾盘旋。

一股若有若无的魔意磅@汹涌,恍惚里有千军万马的金戈沸腾,有埋藏在心底深处的魔神低吼,像一道风,更像百雷轰鸣,冲击着金褐四雁的灵台。

气机牵引,金褐四雁齐齐色变。不约而同地,低低长吟从嘴唇里迸出金铁般铿锵凝重的呼啸,身形向后一退再退,竟似不能抵挡金裂寒那双魔光迸射的眼睛。

“哼─”金褐四雁不分先后地从嘴角逸出一缕淤血,晃动的身躯终于在距离金裂寒五丈远的地方站定。苍白的额头,次出现了一滴滴细小的冷汗,面颊上泛起一层妖艳的红晕。

“金典梵章!”金胜雁的语气里不知是震骇还是嫉妒,缓缓迫出胸口的浊气,全力抵抗着金裂寒魔意的冲击,沉声说道:“竟然真的让你练成了!”

金裂寒的表情桀骜而自负,目光倏忽从金褐四雁的身上移开,射向屋顶洞口现出的无尽蔚蓝天空。

这一刻,他深深体悟到,自己的心魔终于越了自身,攀升向另一个崭新的境界。

“这都是拜四位所赐,教我从千钧一的空明心境中,参悟到金典梵章最后一篇的奥义。”金裂寒微笑道。

在他脸上展现笑容的一瞬,所有的桀骜与自负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空逸与自在之情。

紧迫的魔意随之消退,但更恐怖的气势与压力接踵而来,将金褐四雁的身躯牢牢锁定在原地。

彷佛只要他们一抬手,一眨眼,全身上下就会遭受到烈阳怒红无孔不入的惊天一击。在对方强大得近乎不可思议压迫中,千疮百孔,碎为粉尘!

金战雁的神色里忽然涌出一丝惋惜,叹息道:“可惜,你的修为进展太快,已无法控制泛滥的魔意。如果立刻闭关静修,由我们四人襄助逐步消解,十年之内必定能跨越过心魔,晋升为堪与三圣五帝并驾齐驱的一代宗师!”

金胜雁道:“但如果你与我们死战不退,纵使赢了,也难逃魔意噬心、功散形销的结局。你─是否可以重新考虑我们的建议?”

金裂寒一笑,悠悠道:“朝闻道,夕死无憾!我既已参透金典梵章最后的一步,此生无憾,死又何妨?”

金褐四雁互相对视,终于下定最后的决心。

金战雁颔道:“你该清楚,刚才我们四个人为避免两败俱伤,并没有用尽全力。”

金无雁接着道:“但现在,你的修为已出我们能够掌控的范围太多。我们只有毫不留手的竭力一搏,以求自保。”

金不雁摇头道:“这是何苦来哉?你,多加小心吧!”

金胜雁最后一个说道:“我们,要出手了!”

话音落地,金褐四雁同时动了。

这次,他们不再施展各自浸淫苦修了将近三个甲子的绝学,而是出同样的一招“金阙沉意”拳!

虚空中幻舞出上千的金色拳影,剎那宛如天崩地陷,日月齐暗,所有的光采都失去颜色。人们的眼睛里只存在这虚迷朦胧的光澜,十丈之内的身躯不约而同飞跌出去,在半空中轰然爆裂。

声音、气流、光亮、意念─一切的一切彷佛都被金澜吸收吞噬,再无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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