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吱呀”,红漆大门缓缓往两边开启,出挤压门轴的怪异声响。

几道人影缓缓走出,中间是个银须银老道人,牵着一个清秀男童,两边跟着几个身姿英挺,器宇轩昂,面色振奋的男子。

只见那老道提气开声,双臂张开,犹如怀抱天地!

“武当!从此大兴矣!”

是时,漫天云卷,气成龙虎,长风浩荡,万木低服,异鸟盘空,山鸣谷应!

三日前,紫霄殿。

“天生,这就开始吧!”张三丰拿出一沓纸,便给了周天生,莫声谷便在一旁细心磨墨。

花了大约一个半时辰,“周流土劲”方才写完,每写完一张,便先给张三丰查阅,再传诸武当诸侠。写到最后已经是手足酸软,字迹歪歪扭扭,全无美感。

“天生啊,是不是写不动了啊?不妨先歇歇吧,为师残了十多年了,不在乎这两天的。”俞岱岩轻声安慰道。

“天生,这些个字是什么?看着有些熟悉,但怎么这么怪异呢?”张三丰手上捏着最后几张纸问道。

“呃……小时候塾师教的时候没仔细学,写岔了。”原来他写到最后,有点恍惚,简体字繁体字一起写上去了,张三丰虽然看着眼熟,但事关内气运行,不能靠猜,只能出声询问。

“原来你小子也讨厌念书,哈哈,难怪当我师侄了。”莫声谷嘲笑道。

啪!

“你还好意思说!学到十六岁,南华经还认不全,你觉得很有面子么?”宋远桥笑骂道。

“大师兄,你怎么也爱跟师父一样打我脑袋!”莫声谷道

周天生刚刚给张三丰修改完“别字”,听着这话,摸摸脑袋,这一路上可被张三丰拍的不少,张三丰见他这动作不觉莞尔。

“梨亭,你替天生写罢,天生你念就行。”张松溪安排道。

张三丰将最后几张仔细看完,传给武当诸人,微眯起眼,细细揣摩。

不多时,几人也6续看完,张三丰问:“你们怎么看?”

殷梨亭,莫声谷两人修为不足,自然看不出什么。

俞岱岩沉思良久,说道:“‘土劲’于我这伤势,的确大有益处。不过方才参阅一番,单单习练‘土劲’未必有效,必得要习成其中所谓的‘化生之力’方能有滋养万物之功,若化生之力达至圆满,莫说我这碎骨伤势,便是断肢重生,也未必不能。不过,就是这‘化生’之力,来得也太难了些,甚么‘悲天悯人’‘以万物心为己心’,太玄乎了,这可怎么个练法?”

“岱岩以及你等几人需得记得,第一流的功法必得要第一流的人去练,否则即便有天大的机缘也不过一时成就而已。武功术法乃是小道尔,有什么样的心性眼光,自然会有什么样的功夫神通。武功至绝顶之境,比的就不是拳脚内力,而是眼界。”张三丰见众人懵懂,扶须暗叹,“岱岩,不必过于担心,这‘土劲’我已有八成把握练成,‘化生’之力虽无绝对把握,不过应该也八九不离十。”

“师父,徒儿决定了,就练这门‘土劲’,便是要散去全身功力也在所不惜。”俞岱岩眼神坚定,语气决绝。

“你既然已经决定了,就这么定了吧”张三丰拍拍他肩膀,“不过却不需散功重练,只需将所练‘纯阳真气’尽数渡入‘督脉’,督脉乃阳脉之海,阳极而生阴,你便可每次以这点阴力习练‘周流土劲’,初时较慢,越往后越快。待阴气阳气均衡之时,便将所修‘土劲’渡入‘任脉’,‘任脉’乃是阴脉之海,阴极而生阳。此时借任脉、督脉阴阳互生之时的一点契机,冲破任督之障,成就练气圆满。任督二脉一通,周身‘纯阳真气’便可源源不绝化为‘周流土劲’,不费吹灰之力。若是不能通脉,也莫要强求。”

俞岱岩听师父说不必废去功力,心中大喜,毕竟他卧床十年,虽然明知此生复原无望,却隐隐总有着这么一丝盼头。虽然拳脚功夫修练不得,一身内力却无时无刻不在修炼,本是想着就算是临老了也未能恢复行动,那把一生功力尽数传给悉心照顾他的“清风”、“明月”二人也不算白费了。

他瘫痪十二年,便足足练了有十二年的内功,不过因为资质一般,比之俞莲舟也差了不少,所以内力一直未有大成。但以他此时的内功修为深厚之极,已是张三丰、宋远桥之下,武当第三人,稍低宋远桥一筹,毕竟张三丰其他弟子各有要务,哪有他这般能心无旁骛地修练,便是有这闲功夫,怕也没有人能坐着不动十二年。

“至于远桥,你已然二脉具通,是否转修自凭心意。”张三丰淡淡道。

“师父方才称已将‘周流天劲’与本派‘纯阳无极功’合二为一,远桥不才,愿意学这门新功夫,一则修练‘纯阳无极功’这么多年,突然不练也有些舍不得,二则嘛,两门功夫合二为一,以师父之能,自然比单单一门功夫强上不少。”宋远桥拱手说道。

“就你晓得占便宜,其他几人呢?”张三丰目光一扫。

“愿从大师兄修练‘纯阳天极功’!”其余诸侠齐声道。

“好吧,好吧,呵呵,好在‘天极功’与‘无极功’同出一源,转修起来不算麻烦,将真气沿‘天极功’路线行走一圈,自然转化。”张三丰呵呵笑道

当下又让周天生将“周流火劲”,“周流水劲”,“周流雷劲”,“周流风劲”,“周流山劲”,“周流泽劲”,包括原版“周流天劲”与修改版“纯阳天极劲”一一誊录而出。还是周天生诵念,殷梨亭记录,莫声谷打杂,其余人细听。

每誊录两个时辰,就歇息一个时辰,互相讨论,与以往修行心得一一对比,众人但觉获益良多。此时已至第二天清晨,一宿没睡,不过众人能见此神功秘法,心情亢奋,丝毫不觉其累。

誊录完毕“周流六虚功”,周天生嗓子也哑了,殷梨亭手也麻了,都感觉十分吃不消。

张三丰道:“既然大事完成,便各自休息去,后日起,一同修练,我亲自给你们护法。”

此时周天生十分纠结,眼神不断变幻。

张三丰见他神色诡秘,问道:“天生啊,还有什么事情么?看你这脸都扭了。”

“啊,太师父!”周天生一回过神,心下一狠,反正都是大风刮来的,藏着掖着也没意思,“太师父,我这儿还有些私货,要不您一起看看?”

“哦,还有,不妨念出来听听。”张三丰顿时来了兴致。

殷梨亭一听,完了,这下还得自己写,一张俊脸扭得比周天生还厉害。

原来,周天生除了《周流六虚功》,还有《天子望气术》、《大金刚神力》、《黑天书》这三部经书,俱是深奥无比。他本想是当作底牌,不过想想虽然有书在,但是未必照着练就练得对,甚至有时候语句艰涩,万难看懂。就比如刚刚的《周流六虚功》,他虽然字字认得,一串联到一起,就有一大半不懂,不过刚刚休息时武当诸人一番讨论,就懂了不少。放着张三丰跟六侠这几个大高手在,非得自己参悟,就觉得有点资源浪费的罪恶感。同时他也想着,毕竟已是武当门徒,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武当越强,他走得越顺当。然后又安慰自己,武当六侠人品极佳,又能锄强扶弱,除暴安良,把功夫全交给他们,也算大利天下苍生。

“太师父,我这边还有三部奇书。分别叫做‘天子望气术’、‘大金刚神力’、‘黑天书’。”当下轻声诵念,殷梨亭苦着脸继续抄录,没法子,莫声谷字儿太丑,众位师兄不愿意看。

又六个时辰,才将这三部奇书记录完毕。到了大金刚神力那部分,实在没法子,只能让张三丰下场,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做出来,宋远桥执笔作画。

殿内众人之中,他自己肯定是做不出来的,《沧海》中6渐一夜成“一十二相”,是因为其练成《黑天书》,劫力所至无往不利,他毕竟劫海刚成,方练成了“苍龙七脉”,还不能太过借用劫力。

其他几人也一一下场依言尝试,一个也动作也做不出来,不是腿伸不开就是腰压不下,要不就是手够不到。七人眼巴巴的看着张三丰,张三丰其实心中早已好奇难耐,不过自恃身份,这下几个人眼巴巴盼着他下场,可不是正中下怀?

说来张真人毕竟是张真人,当真是能者无所不能。百年修道,早已经过多番锻肌炼骨,伐毛洗髓,再加上前些天吞吐日华紫气,这才将“三十二身相”磕磕绊绊地练完,第二遍再尝试时已经顺畅许多。

做了一番动作,饶是张真人近年来一向仙风道骨,此时也落了个汗流浃背。不过练完之后啧啧称奇,众弟子更加好奇。

“听名字这功夫似乎是少林一脉,却又另出机杼,”张三丰理了理衣衫,抹了把汗,“方才第一回每一式完成,便感觉一丝真气从经脉蹿逸而出,化为热流,若为师与人过招这热流便能化为气力,若只是普通习练,便被存于脏腑肌肉之中,逐渐融入肌体,增长气力。或放或存,全凭心意。第二回,为师刻意封闭丹田修练这‘三十二相’,也有一丝一模一样的热流自脉道(类似于血管的意思)中溢出。道理为师说不来,不过这门功夫确实是一门极为上乘的锻体功法,修炼有成时当如大力菩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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