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浑浑噩噩之中,易曦睁开了眼睛,有些呆呆的看着那熟悉的岩石洞顶,遍布全身的伤痕他似乎也没有什么感觉,显然,这是被马蒂达附身的后遗症之一,哪怕他现在变种基因多的遍布了整个大脑,身体的强度也足够维持一般意义上的战斗,但是被一个强大如马蒂达的鬼魂鸠占鹊巢了那么久,只是有些迷糊已经是很不错的结果了,就像第一次,马蒂达只是侵占他的身躯最多不过两分钟,整个人就沉睡了三四天之久。

良久,易曦终于想起来了,之前马蒂达说要测试一下自己现阶段躯体的极限,需要附身自己跟敖顺进行一次实验意义的战斗,对此易曦自然不可能不同意,于是那之后,他就陷入了沉睡,将身体的控制权交给了马蒂达。

想到这里,易曦打算起来上个厕所,然后跟自己的太奶奶那问问结果怎么样,再谈谈给自己的太爷爷火葬的事情,不过他才想要坐起来,阵阵刺痛差点让他叫出声来,这时候易曦才现自己的全身上下只穿了一个小裤头,周身之上到处都是墨绿色的泥巴,尤其是右侧肩膀,简直可以说用墨绿色的泥巴包起来的叫花鸡。

片刻之后,感知了一下自己身体情况的易曦只能苦笑,内脏倒是没有什么大的问题,毕竟有着木属性真气护体,一半的震荡性伤害反而对他没什么大用,但是皮肤之上到处都是伤口,肩膀那里十有八九已经被打穿了,他虽然没看到先前生了什么,却也知道之前那一场所谓实验性的战斗必然是出现了某些不可动的意外,导致了如此惨烈的结果,不然的话,以易曦现在的身体强度,尤其是在真气护体之后,普通的手枪子弹也只能伤在他的肌肉层,无法再进一步。

深吸了一口气,易曦尝试着移动自己的躯体,借此来确定身上的那些伤口是否会崩裂,结果还算是不错,选择了木属性真气的他对于身上的伤势修复度已经远远的过了普通人,虽然说现阶段不可能像某些治愈系的变种人,消耗能量马上就能够让伤口愈合,但是缓慢的移动并不会引起伤口崩裂,虽然疼还是一样的疼,坐起来之后,易曦环顾了一下山洞,不出他所料,敖顺正躺在另外的一场石床之上。

松弛的肌肉,沉缓而规律的呼吸,在易曦的感知下一切无所遁形,这是敖顺从未有过的状况,这之前的两个月,她甚至都不会选择躺下休息,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女人也受了重伤,不过一想其实也对,自己太奶奶控制之下的自己都受了如此重的伤,敖顺更对不可能全身而退,这是易曦对于马蒂达的信任,当然这些都可以是臆测,比如敖顺只是耗尽了精力在沉睡着而已,但是有一件事情却可以证明先前易曦的猜测是完完全全正确的,那就是敖顺的身上那件一直未见她脱下过的黑袍不见了。

眼尖的易曦早就现了这一点,敖顺此刻虽然被几件缝在一起的巨大兽皮盖着全身,但是透过兽皮之间的缝隙处,易曦却可以清晰的看见里面的衣服不一样了,比起先前宽大的黑袍,现在的衣服更像似某种紧身衣,也因此,敖顺的身材也是第一次隐隐的出现在了易曦的跟前,玲珑有致,这是易曦所想到的唯一的词语。

而且似乎是为了保证血液的通畅,她脚上的那双特质的鞋子也被脱了下来,因为兽皮不够长,两只白皙的脚就那么露在了外面,还好是正对着火堆,倒也不会很冷,不过本打算看一下敖顺样貌的易曦在撇了一眼之后就有些失望了,敖顺似乎是头部受伤了,整个脑袋都被先前那黑色的绷带所缠绕着,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易曦可以看见敖顺那一头乌黑的长,如流水般泼洒在床上。

也许是因为易曦的动作制造了不少的声响,敖顺也出了几声轻吟之后清醒了过来,虽然说她受伤更重,而且伤的都是脏腑以及大脑这样的要害,但是实力等级摆在那,整体的体质还是要远远的过易曦的,所以在马蒂达的及时抢救之下,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充其量这几天不能频繁的使用能力。

“你醒了?”坐在自己的石床上的易曦叹了口气,“我说,你跟我那敬爱的马蒂达女士都做了什么?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们...”忽的,敖顺猛的坐了起来,因为她现自己身体外面的那一层伪装,也即是那身黑衣消失不见了,这让她瞬间的恐慌了起来,不过,片刻之后她又松了口气,自己的身体被宽大的兽皮盖着,自己的脸,连同受伤的后脑在被涂抹了某些粘稠的药物之后,被绑上了用那身黑衣撕下来的碎片做成的绷带包裹着,只露出了两只眼睛,鼻子,以及嘴,虽然说,这样其他的人依旧可以看到从自己的左眼眼皮之上看到那道疤痕,但是总比被人看了个精光要好得多,没经历过这些的人永远不会了解此刻敖顺的心情,无比的感激马蒂达,如此形容一丁点都不过分。

“我第一次见你这么慌张,”两个人再一次四目相对,确切的说是易曦直视着敖顺,这一刻他现那个将自己重重包裹在硬壳里的女人终于露出了一丝破绽。

“马蒂达前辈呢?”敖顺试图转移话题,甚至想离开这里,但是她也清楚,兽皮下的自己穿的衣服并不多,身上的那些伤痕绝对会出现在这个男人的面前,而她又因为后脑的伤势无法使用能力,这让敖顺进入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事实上,这也是马蒂达的一步棋,倘若说直接揭露敖顺的面貌,得到的只能是抗拒,甚至是决裂,反而像现在这样给她留了退步,两个人还能够继续的聊下去。

“不知道,”易曦耸了耸肩,这个习惯让他一阵呲牙咧嘴,显然是碰到了右肩的伤口,“估计是打猎了去吧,你没事儿吧。”

“敖顺摇了摇头,我跟马蒂达前辈切磋的时候,不小心释放了界限上的能力,查克·诺里斯界限,结果逼得马蒂达前辈使用了某种浑身燃烧着火焰的能力,虽然破除了我的能力,却也引了爆炸,”说着她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就算是她也不由的一阵后怕,“你呢?看上去脸色有些白。”

“还好,”易曦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拥有着木属性的他此刻大多数的伤口已经愈合,虽然还很脆弱,“血流的有点多,一会多喝点血就好了,你好像很害怕我靠近你。”

看到本能的缩了缩手的敖顺,易曦又一次有些怀疑的说道,“请放心,现在的我绝对比你虚弱的多,我就算真的想要做什么,恐怕也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而且,说实话这不像之前的你,你确定你没事?”

“没事,”敖顺的手抓的兽皮咯吱咯吱响,显然那段过去的往事在她的心中有着巨大的梦魇,巨大到当她失去了那层衣服的保护,又暂时无法使用能力的时候,会无助的像一个小丫头,什么城府,什么见识,什么阅历,在这一刻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知道了,”易曦又坐回到了床上,他虽然不知道敖顺曾经经历过什么,但是她的眼神却让易曦如此的熟悉,那参杂着绝望的回忆,痛苦,无助,这些可都是生在自己身上过的,易曦不是是冰雪聪明的主儿,但是整个大脑都生了异变之后,连带着思维也清晰明理了很多,很明显敖顺跟他一样,有着某种程度的心里阴影,这种阴影让她在失去了防御,她的那件衣服之后,就变得如此的脆弱,“看来,力量的强大并不会让人忘记过去糟糕的经历。”

“你都看到了?”易曦的话一语双关,敖顺即刻有些紧张的问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如果你指的是你的身体的话,答案是没有,我还没有**到去撕开一个昏睡中的女性的衣服的地步。”

“那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心理阴影,心魔,执念,在网络上,你可以找到一百种词语来形容它,但是对于真正经历过那些的我们来说,那就是最真实的过去,时时刻刻萦绕心头,你只可能边缘化它,却无法遗忘它,在某个午夜,你依旧会被那段回忆所惊醒,除非有一天,能够正视它,否则这一生都无法逃离它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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