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一个本可以不死的人

袁崇焕没有让陈神医失望,异常果断的沿着作死的道路继续高歌猛进。袁督师作死的第三步,杀了一个人,这个人本可以不死,但是他还是在自己地盘上,面对袁崇焕举起的屠刀,束手就擒,引项就戮。

左都督、挂印将军、领上方宝剑,皮岛总兵毛文龙。一品武将!

“未君命是从!”这句话,毛文龙不是乱说的,这是拿命来做验证的一句话。

毛文龙这个总兵,离任蓟辽督师都不太管他,不是不想管,而是太难管。皮岛的位置很偏,孤悬海外,只能走海路。东江镇这个地盘,是毛文龙从建州女真手里夺回来的,可以说从天启年开始,唯一夺回失地并力保不失的人,就是毛文龙了。

在皮岛,想得到援助是很难的,所以在很长的时间内,毛文龙得自己想法子挣钱养家。因为这家伙不太用蓟辽督师操心他的钱粮,又能又事没事的上岸,在建州女真的屁股上不轻不重的踹几下。说实话,毛文龙取得的战果不算大,主动进攻的欲望也不会太强烈,但是他的存在确实客观上牵制了建奴的精力。

“可用即用,不可用杀之不难。”这是袁崇焕对内阁辅臣钱龙锡说的话,这个杀之不难的对象,就是毛文龙。这句话其实很有意思,如果毛文龙正像《满文老档》内记录那样,跟皇太极达成了投降协定,那么袁崇焕还敢说这个话么?

事实很明显袁崇焕清楚的知道,毛文龙没有反意。他就是想安心的在皮岛当他的土皇帝。所以才说“杀之不难。”就这个结论而言,袁崇焕没看错毛文龙。这句话,是崇祯元年7月说的。可见袁崇焕早就想做了毛文龙。

为迫使素来不听蓟辽督师招呼的毛文龙就范,袁崇焕做了一个决定,凡运往皮岛的物资,都得现去一趟觉华岛,然后再转运。

这一招打在了毛文龙的要害上,为啥?毛文龙是这么说的“此拦喉切我一刀,必定立死。”

很简单,毛总兵的船队,兼职做点买卖。先去一趟觉华岛,这买卖这怎么做啊?毛文龙只好给皇帝诉苦,说自己过不下去了。朱由检的回答只有四个字:从长计议。

好了,袁崇焕断了毛文龙的财路后,在毛文龙穷的揭不开锅之后,特批了白银十万两给毛文龙。这意思很明白了,“你得听话,不听话就弄死你丫的!”

毛文龙明显误会了这个意思,认为还有的谈。那就谈呗,哪曾想袁崇焕的屠刀已经举起。

张廷玉编写的明史里头,记录了多次毛文龙骚扰“我大清”的事迹,虽然在遣词造句上极尽鄙夷,但是却无法掩盖这样一个事实,就是毛文龙给“我大清”找了不少麻烦。而且这些麻烦都是奔着“我大清”的腚眼去的。这是“我大清”编写的《明史》都不得不承认并记录在案的犯罪事实,那么袁崇焕杀毛文龙的最初动机可以呼之欲出了。

“我让你不听招呼!”就这么简单,这就是袁崇焕杀毛文龙的动机。所谓的12条罪状,就算能构成毛文龙的死罪,这个人杀不杀,也表示袁崇焕能决定的。因为毛文龙是一品大员,杀他是需要皇帝圣旨的。圣旨呢?袁崇焕没有!拿着尚方宝剑就说,皇帝给我权力了,我可以杀你。然后毛文龙就信了,在自己的地盘上,丝毫不做抵抗。

毛文龙该不该死?客观的说,相比后来的祖大寿之流,毛文龙真是一个不合格的军阀。袁崇焕让他去商议,他就去了。袁崇焕说他有皇帝的同意,他就信了。看看人家祖大寿,皇帝招进京,理都不理,跑半路上被袁崇焕的书信招回来。

袁崇焕先斩后奏,毛文龙被杀。就法理而言,死的不冤。就明末的那个破世道而言,毛文龙死的真心冤。他干的那点违法乱纪的事情,比起其他的军阀真是太不上台面了。不就是做点违法的买卖么?不就是不愿意被指挥去跟“我大清”玩命么?

高举正义大旗的袁崇焕,以非法的手段杀了毛文龙。之所以说非法,是程序非法。

这是平台召对之后,袁崇焕再次犯了“欺君之嫌”。如今仅仅是这两次,袁崇焕还不会被杀,不过这家伙很快就做了第三次“欺君之嫌”的事情。最后做一句很主观的总结:毛文龙死的冤不冤不重要,重点是袁崇焕的掌控欲和毛文龙自身没有叛变这个念头。如果非要有一个结论,那么我的回答是:特点历史条件下的冤案!

毛文龙被杀的三个月后,“我大清”腚眼上长的痔疮不治而愈,十月二十七日,皇太极率部出喜峰口,二十八日,袁崇焕命山海关总兵赵率教增援遵化,锦州总兵祖大寿后继入关

十一月初四,赵率教战死于三屯营,袁崇焕率兵至山海关。十一月初五,袁崇焕率军进入蓟镇。十一月初六,袁崇焕到达永平,得报遵化已于十一月初三被攻陷,巡抚王元雅被杀。袁崇焕在榛子镇接到崇祯圣旨,获得调度指挥各镇援兵之权。

十一月初九,袁崇焕到达顺天府蓟州。十一月初十,袁崇焕进入蓟州,承诺“力为奋截,必不令越蓟西一步”,当时孙承宗指出应该守蓟州三河一线,以关宁兵布防蓟州西部各地,袁崇焕却将勤王各军布置到了其他地区,以至于十一月十三日,后金大队轻松通过石门。十一月十四,袁崇焕获报,后金军已经蓟州穿越而过,袁崇焕在后追赶,却未打一仗。

十一月十六日,袁崇焕先皇太极一步到达北京,要求让部队进城休整。呵呵,呵呵,作死第三步。“我大清”就要杀上门了,你不去退敌,却要先带兵进城,你想干啥?

十一月十八日,清军抵达北京,北京戒严,中央政府急调各路人马勤王。

登州,时间往回倒二个月,一场前所未有的大丰收即将来临,再次奠定了神医老爷的神奇。疯狂购买土地的陈燮,买进了很多地主看不上的旱地,一口气种下了八千亩的番薯。这东西已经被证明过了,亩产四十石鲜果毫无压力。

关键还是小麦,有经验的老农,估计产量不少于四石。这个可把人吓坏了,这就是亩产五百斤啊。别人都在为粮食即将丰收兴奋疯的时候,陈老爷还在海外没回来。急的张瑶连连骂:竖子,然后亲自去张家庄坐镇秋收,结果现他坐镇根本没有挥的余地。张家庄及周边几个村子的百姓,在陈家管事古三等人的组织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秋收。

先收番薯,家家户户都推着最少一辆独轮车进了地里,按区分片,壮劳力挥舞锄头挖番薯,老人和孩子在边上装麻袋,用独轮车送到路边,这里有四轮马车等着,装满一车走一车,进了村子直接上了一种叫地磅的东西,称重之后按照各家各户的号牌送去,堆在院子里。

很快张瑶就现一个问题,这些负责用四轮马车给百姓送番薯的,都是张家庄团练。有他们的帮忙,再加上组织得力,不过一个星期,全部番薯就收完了。平均亩产四十石。总计番薯鲜果三十二万石。要命的是,都是一些旱地种出来的成果。这才是最吓人的地方。

收好的番薯分两部分,一半归各家各户,另一半在收的时候就直接送进了陈老爷的一个粉条作坊,大量的百姓抢在麦秋之前,进作坊里干活。将这些番薯变成了粉条。

晾干,装袋,然后这些粉条自有商人来收购,装车拉走。等这些事情都忙完了,麦子可以收了。这时候陈燮出海回来了,带回来了十几个仓库的物资。其中最多物资是纸包装的压缩饼干和午餐肉罐头,还有就是暖壶的内胆。

装了竹编外壳的暖瓶不过一亮相,就被来自苏、浙、闽、粤等地的商户预定瓜分殆尽,整整1o万个暖壶,好多还是内胆状态,就已经先卖出去了。价格很公道,童叟无欺,每个1o两白银,款到货,欲购从。

生意上的事情陈燮自然不会太操心,有刘庆负责。回到张家庄的当天,就吃了张瑶的一顿训斥,大意是秋收大事,出海迟迟不归等等。陈燮笑眯眯的挨训,没法跟他说,“我大清”要打来了,我要做最坏的打算。没什么会是最坏的打算呢?

这个要从总兵杨国栋被调走说起,孙国桢被罢免后不久,毛文龙被做掉之前,杨国栋也被调走。登州现在没总兵了,张可大这个副总兵就是最高的军事指挥官。

英娘这个女人,在**里按照陈燮的指示,收集各种情报,很意外的被她现一个现象,张可大一直在派人监视陈燮的团练营。这家伙收了不少银子,居然还干这种事情,陈燮一下就生出警惕来了。

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家伙在“我大清”打过来时候,奉命勤王是肯定的。问题他要是对陈燮有戒心,肯定要先找陈燮摊牌。陈燮从来都是不吝最坏的预判来揣度人心的,张可大这个家伙上次在路上拦着自己,就已经说明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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