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栋建筑瞬间被风力撕裂,残砖断瓦垮塌下来堆成小山,外貌呈现明显半尾兽化状态的我爱罗从废墟中现身出来,只见他瞪大的双眼满是血丝,一见楚白就跟瞧见杀父仇人似的,二话不说立马张嘴开喷。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爱罗的第一顺位攻击目标是楚白不假,人柱力受限于尾兽的查克拉与自身不兼容,细微操控能力是不尽如人意的,因此他们的战斗方式一概是以粗放狂野著称,简单点说就是乱开地图炮。哪怕为了逮住一只老鼠也可以不惜轰掉一栋大楼,类似这种情况对人柱力而言太过稀松平常。因而,与楚白当面对阵的两位木叶上忍也跟着一块遭了殃,迈特.凯有伤在身闪避不及被风遁轰飞了,卡卡西也不放心同伴安全,只好暂时放弃战斗过去照应,两拨敌人一来一往之间,刚好给无意纠缠的楚白留出了一个空当。

“依欧拉!”

“轰——”

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个爆炸咒文丢了出去,楚白跟着便不管不顾地转身逃跑。等他带着一身火星和灰烬逃难似的冲出木叶忍村的围墙,再打量肩膀上扛着的贾丹,他已然被这一通穷折腾搞得脸色青,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死鱼模样。

知道不宜久留,一口气跑出木叶十几公里开外,稍微松了一口气的楚白放下贾丹,环顾四周的茂密森林,哀叹说道:

“这剧情到底几时才算完成啊?”

“嗡——”

话音未落,只觉得眼前一黑,楚白便失去了知觉,这世界留给他最后的印象是仿佛死一般静寂。

...................................................................

“喂,老白,醒一醒啊!别吓唬我。”

楚白正感觉到一片朦朦胧胧的时候,他的身体忽然被人摇晃,同时耳边响起了林宝儿的呼唤,他随即猛醒过来。急促地呼吸了几下,楚白摸着后脑勺说道:

“怎么了?刚才我好像昏了过去……”

见状,破涕为笑的林宝儿接口说道:

“就是啊!刚才我还想问你呢!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倒下了?”

回味着适才那段亦真亦幻的境遇,楚白很是吃不准真假,主神的神通广大试练者们都曾领教过,改天换地对它不算什么大事。思及此处,楚白含糊了一下,自言自语说道:

“嘶,幻觉还是真的?”

究竟是庄周梦蝶,抑或是蝶梦庄周?诸如此类玄之又玄的哲学命题,大抵到了本宇宙终结之日也不会有一个明晰答案。楚白想了半天还是想不通,索性抛开这些杂念,对林宝儿说道:

“来吧!轮到你了。”

世界上没有比未知更深的恐惧,死亡之所以令人类恐惧是因为人类不知死后归于何处。这个不知是来自神祇的恶意创造还是源于恶魔诅咒的奇异游戏,越是接近完成所造成的负面效果也就愈明显。林宝儿见识了步步升级的杀机,此刻持着骰子的纤手也不禁微微颤抖起来。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哪怕是把脑袋别在腰带上出来混日子的试练者,谁又能不畏惧死亡呢?

持续深呼吸数次,林宝儿的目光由迷离重新变得清澄,她嫣然一笑,攥紧的手指松开,两颗骰子也随之掉落下来。

“哗啦!”

“……风浪波涛之上,伟大的水手在召唤,不朽的灵魂与杀戮,海盗的旗帜永不落。”

位于棋盘中央的黑色玻璃质浮现了几行黄绿色的字迹,两位试练者不安地凑近观看,楚白和林宝儿不经意地视线触碰,双方从同伴眼睛里读出了挥之不去的疲惫与无从遮掩的惶恐。是啊!不得不面对着主神不知从哪个变态电影、电视、小说、动漫里抄袭来的招数,享受着死刑犯抽签决定自己死法的蛋疼提示,槽点多得叫人无从吐起。

“当!当!当!当……”

悠扬清脆的钟声自远方的白色雾气中隐隐传来,楚白穷尽目力遥望也没能确定这声音是什么东西出的,反倒是熟悉音律的林宝儿皱起了娇俏可爱的小鼻子,不大确定地说道:

“这声音我听过,是雾钟出的,帆船时代的航海者遇见大雾天气就会定时敲响钟声,提醒附近的船只注意避让,只是……这里并没有海啊!”

闻听此言,楚白泄气地看了林宝儿一眼,无力地摆了摆手,没有再多说什么。整天跟主神这种写作鸭蛋,读作皮蛋的腹黑混蛋打交道,试练者们最好把常识之类的玩意忘在娘胎里,否则随时随地被主神坑死都没得商量。

“轰!轰!轰!轰……”

随着轰然响起的炮声,这个疑团的谜底揭晓了,附近的确是没有海,甚至没有一条像样的河流,单只这样就能阻止主神一贯的恶趣味吗?那当然是不可能的。船只需要航行在水中,不过有一种船不需要水也能航行自如……幽灵船。

饱经风吹雨打和岁月磨蚀,千疮百孔的深灰色木制船身似乎随时可能“哗啦”一下散了架,配上桅杆顶上那几面破得丝丝缕缕,迎风摇曳之际,瞧着跟渔网很有亲缘关系的船帆。哪怕请一个外行来看也知道,这条古老的帆船若是在海中航行不过一刻钟保准沉底跟龙王爷约会去了。然而,此时此刻,这艘破到不能再破的老爷船竟然堂而皇之地航行在6地上,行动迅捷堪比翱翔天际的飞鸟般轻盈矫健。与此同时,船侧安置的众多火炮则节奏整齐地相继冒起一团团的蓝紫光芒,弹道交错的球形炮弹掠过天空,一股脑朝试练者砸了过来。

“咚咚咚咚……”

视线锁定敌方火力,楚白在第一时间完成殖装,随即他左右开弓连重力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连弹飞了这些携带着未知阴寒能量的铸铁炮弹。不远处的一块小丘上,林宝儿趁着这当口轻声唱诵,娇躯时而似柳随风摇摆,时而弯折成九十度角,好似在表演瑜伽,着实令人怀疑传说中的柔若无骨是否真是存在。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不知从何处传来的丝竹鼓乐伴奏下,长袖飘飘的林宝儿将这一曲千古流传的名曲,演绎得无比契合盛唐风韵。当这词句冗长的长恨歌终结之时,一个细微如纤尘的光点出现了,它在飘浮了片刻之后,瞬间以身体蜷曲为倦鸟状的林宝儿为中心向外爆开来。这光芒直如正午烈日般炽烈,充盈在天地间,哪怕是两个剧情人物本能地把手捂在脸上,同样阻挡不了这光芒的侵袭,他们甚至惊愕地现,自己能透过眼皮直接看到双手指骨在强光映射下才会浮现的清晰投影。

“呱——”

俗语说得好,这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本是介乎于生死之间,遭遇强大外力打击仍能维持不死不灭状态的幽灵船在林宝儿施展秘术的浩荡神威下,恍如春日融雪般急分崩离析。几乎可说是在转瞬之间,漫天乌云散尽,碧蓝色天空宛若一幅展开的锦缎,与适才那一幕鬼哭神嚎的地狱变相相较,称得上判若云泥。

这时,棋盘上再次浮现字迹,内容却叫人有些悲喜交加,规则提示林宝儿中了彩蛋,她可以再掷一次骰子。

见状,楚白把骰子交给林宝儿,说道:

“来,开始掷骰子吧!运气好的话,咱们也许一次就通关了呢!”

“别搞笑了,大叔,你觉得主神会让咱们轻松过关吗?”

闻声,楚白翻了个白眼没言语,一脸讥讽表情的林宝儿只能让他感慨年轻人太没幽默感,自讨没趣的某人唯有保持着纵有千言万语不如一默的高深姿态掩饰尴尬。

“哗啦!”

在棋盘中好似小精灵欢快起舞的两颗骰子牵动着试练者们的心弦,很快,当骰子停止运动,一个一点和一个两点赫然出现在了人们眼前。

已然提前预告了主神必定坑爹无下限没的林宝儿此时意味深长地对楚白笑了笑,沦为陪衬丑角的楚白嘴角又何尝不是隐蔽地抽搐了两下,这结果实在不是任何人所乐意见到的。假如按照目前这种考验难度的层叠递进模式,估计接下来的这道难关必定极为棘手,试练者们不仅被限定了活动区域,而且还得时刻留意保护两个拖油瓶似的剧情人物,事情到了这会,楚白和林宝儿心情用压力山大来形容丝毫不过份。

“……虚幻是它的名字,神秘是它的代称,恐怖是它的符号,杀戮是它的证明。”

无论命运何其残酷,时间仍在流逝,生活总要继续下去,林宝儿最终掷下了骰子,当看完这段提示文字,她的脸上立即褪去了血色。

楚白感受着这股压抑气氛,喃喃地说道:

“太安静了……”

“嗖——噗!”

话才刚一出口,保持着殖装形态的楚白便下意识地偏了一下身子,来自背后的一抹紫色弧光在他的视野里一闪即逝。起初,楚白微微楞神,跟着他身躯剧烈颤抖起来,手扶左肩痛苦地弯下腰。林宝儿才看到随着他移动身躯时,骤然喷溅而出的大捧血花,这些红色的温热液体一瞬间染红了脚下的泥土。楚白的左臂从齐肩位置被切断,这副血流如注的惨状,即使平素见惯了血腥杀戮的试练者也不免心中一阵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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