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夜,百晓生便与况国华再次离开了县城,往偏僻乡村走去。

李家沟子在县城偏东的地带,地势偏低,东南向有水,其上游有田,上佳。只可惜,这些田都是地主程家的。程家并不是李家沟子的人,他住在镇上。

李家沟子有个“李”字,村中大多人也都姓李,可实际这村子很破败,也没什么宗族可言。大家即便沾亲带故,也只不过是穷亲戚罢了。

况国华带着百晓生,抱着两杆长枪,顺水而来。进入李家沟子范围后,二人先后看到一处小院。小院不大,如一般农家院,并列而排,有七座,非常精致。这正是程家健在这里的民居,住在院里的人并不是佃户,而是管家一类的,负责照看此处的上田。

过了这里,便正式进入李家沟子了。李家沟子的房屋比外间那七间小院可差远了,大多是草房,一些更显得破旧,许多人家院墙塌了都不修补,看起来比现代的贫民窟还惨。

两人并没有光明正大的进村,况国华还是个通缉犯,自然不能露了马脚。二人一直在暗中行动,且来时况国华心中便有了计议。

大家住在一个镇子,离的不算近,却也远不了。况国华知道这里,也来过,在此地还有熟人。百晓生给他分析过来了,若想快成事,只是熟人不行,还要展一些村子里有名望的长者。若可得长者相助,势必如虎添翼。

况国华觉得这策略可行,且李家沟子他还真知道这么一人。那就是村长。

当然,说是村长。其实也就是一个破落户罢了,与村子其他人家无甚不同。据况国华了解。这村长是个有知识的人,与程家大交道,那上田没有佃户在,就是因这村长之功。只是你要说这村长巴结上程家就会好过,那也不尽然了。在他心中,恐怕恨死程家了。

况国华小时还记得,这李家沟子有一次死了很多人,村长的儿子就在其中——这些人,都是被程家的人打死的。

那一次。就是因为田地之故。

那一年收成不好,本就贫穷的李家沟子更是有些活不下去的意味,村子里的人看这样不行,便结伴去程家化缘,一些人还打起了那些上田的主意,想要偷取里面的粮食。本来,这不是大事,大家生活困难,去吃大户。很正常啊。可程家不知了什么疯,竟然对大伙动手,打死了一个老人。

这一下子就激怒了不少年轻人,两厢争执下。李家沟子死了七个年轻小伙子,两个老人,程家也死了三人。还是官府出面解决了此事,而那一年程家也出钱出粮。让大家活了下来。只是感激程家的却没有,尤其那些死了人的人家。更是深恨程家。

老村长只有一子,就死于那一次,他顾于大义,亲自上程家赔礼,舍了老脸,可这心中,绝对是深恨程家的。

也因此时,这老村长在村子里一直颇为名望,他说的话大家也都听。

听况国华说了这些,百晓生点头道:“如此,我们便可直接找上这村长了。当然,鸡蛋不能放在一处,我们也可以去找那几家死了人的人家,动员他们。只要把他们联合一起,劲一处使,便是一大臂力。”

况国华点头,又道:“前辈,你这话虽对,可这几户人家恐怕没什么壮劳力吧。”

百晓生白了他一眼,道:“小子,你动员大家只想着壮劳力怎么行?这村里人,即便年纪大了,那也是能够干活的。你就说这地里的活计,哪一家不是老少齐上阵的。这些人也许不能打仗,却能出粮。天下事,离不开钱粮二字,有了这两样,你还怕什么。”

“前辈所言有理!”况国华嘿嘿一笑。

到了夜晚,商定的二人便偷偷摸上了老村长家。他孤老一人,刚入夜便黑了灯,二人小心翼翼,没有弄出什么动静。

为了不吓着老村长,百晓生示意况国华敲门。因是里屋的门,老村长还是被惊了一下,低喝道:“谁?”

况国华低声道:“老村长,我啊,国华,轿子村老况家的。”

老村长一听,没了动静,不多时里屋有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随着脚步声,门打开了。老村长昏花着眼睛,仔细看了看两人,让身走了进去。

他坐在破烂的木椅上,叹息道:“我听说你的事了……这次来我这破地上,想干嘛?”他这话说的简单,却也明白。老村长人老了,可却不傻,这有知识也让他聪明的狠。

二人对视一眼,况国华道:“老村长,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说了,我党的政策想来老村长也听过的。我知道,现在加入我党会很危险,我不会强求,只求老村长给我条路,也给大家一条路。”

老村长叹了口气,道:“世道艰难啊!这两年,大家越活不下去了,程家的人虽还雇着我们干活,可对我们越来越差,许多老人都受不住,走了。现在村子里,年轻人出去了,老人死了不少,林林总总也只是不到一百人,还是老弱孤寡,你来了也是无用啊。”

他这话让况国华义愤填膺,道:“老村长,越是这样我才该来。你说老人无用,我确觉得大家有用的狠。起码大家可以养活自己,不像程家那些畜牲,趴在我们身上吸血。”

老村长朦胧着眼睛盯着况国华,也不答话。况国华毫无畏惧的对视着,眼中一片赤诚。

良久,他叹息了一声,道:“罢了,既然你想做就做吧,我们这些老人也快要死了,是该给那些孩子一条出路走。”

况国华一喜,郑重拜谢道:“多谢老村长,国华一定不会让村长失望。”他把自己的策略与老村长说了。希望老村长可以找几个村子里靠得住的老人,大家一起商量着怎么办。别的不说。起码要让大家吃好一些,这一点若做不到。他况国华也白来了。

老人虽没见识,可活了这么久什么不知道,看他说的头头是道,又条理清晰,知道二人早有了准备,且两人都隐藏在暗中,让自己这些老人出面。这样别人也现不了,确实是一条好路子。

只是赚钱的事,那么容易吗?

他一脸担忧的问道:“国华。你说的都不错,可我们这里根本就没地啊,好的田地都被镇子上的地主占了,我们剩下的也只是一点贫地,种出的粮食都不够吃。没有钱粮,这一切谋划都是空谈。”

况国华一拍胸脯,道:“老村长放心了,这些我们之前想过了,已经有了办法。”他细细的把思路说了。其实这都是百晓生给他出的主意,也很简单,就是养鸡鸭猪牛。当然,村子里穷。买不起这些东西,可百晓生不差钱啊,而且大家入了村子。你不出力怎么行?

他这手段,说白了就是以利结人心。与他们斗地主分田地没什么本质不同。若说不同,只能说这里力量还弱。斗不了地主,这才以钱财行之,展力量,到了一定程度,就要打了地主,分田地了。

有百晓生的谋划,况国华也虚心学习,努力劳作,村里的人们对于白送上门的鸡鸭猪牛自是欢喜,其有老村长等几位老人在前面顶着,自出不了差错。

同一时间,百晓生也把这里剩下不多的贫地用了起来,虽然这些种出的粮食不多,却也是一个收获,只要细细展,总有一点进步。

他给况国华出了办法,那就是让他组织那些年轻的半大小子,大家一起重地,老人们就养鸡养鸭。这样大家都有了事做。

同时,况国华也会在半大小子们中竖起威信,收买人心。待这些人吃的好一些了,便可缓缓操练,成为根基。

有了这一点,那些沾亲带故的便可展过来,以点带面,缓缓向四周扩张。

时有两年,外间风云变幻,百晓生带着况国华闷头展附近贫困乡村,拉起了一只百人的小军队。这一日,偷入县城的况国华带来了一个消息,那就是西安事变。

只是西安里这里远着呢,大家都顾不上,只有埋头展。不过百晓生听了这消息却明白,他们再不动,就没什么机会了。

一念到此,百晓生便与况国华说了,那些大地主我们现在动不了,可那些小地主必定动一动了,不然以后想动,就难了。

他不明所以。百晓生马上把当今局势讲了,况国华也非常吃惊,却也非常信服,因这两年都是百晓生在教导他,对其手段,况国华早已不疑有他。

他马上又返回了县城,把百晓生的话向秦海说了一遍,秦海不敢耽搁,与王主任说了,王主任知道的比他们多,知识比他们大,自然更明白其中道理,只是他也担心,如此时候动那些地主,是否真的好。不过想一想,日本便是进攻,短时间也不会进入这里,不动一动,可能真的不太好。

他同意了百晓生的计划,当况国华回来后,二人当即行动。这两年,二人早就准备了该如何做了。他们一直隐藏在地下,把一切捂的严严实实的,此时动,绝对可以瞬间打掉附近两个村子的地主,夺了其田地。到时只要把消息封死,城里那些贵人们哪里会管这偏僻的小地方。

起事是顺利的,李家沟子、王家湾、白里村,他们三个村子一起动了,两个村子里的地主被他们打了,村民们分了地,欢喜的不行。唯有程家的地,他们还没动,且也不能动,因为程家不在村子里,而在镇子上。动了程家,可能外面就知道了他们的消息。

所以,李家沟子这里他们动的很少,且进行的非常小心,还特意让老村长去绊住程家的管事,以免被他们现。

到了七月,仅半年功夫,在百晓生的领导下,况国华的行动下,镇子东北向的一片村庄便都被染成了红色。现在,他们可以打入镇子,一句夺取这个小镇了。

只是时不待我啊,不待他们动手,便传来日军进犯的消息,王主任马上传来命令,停止一切动作,整合力量,等待上级命令。

对此百晓生早就算准了,对于打不打镇子他也不在意,毕竟日军一来,此地根本就不是守地,打下来还是一麻烦事,还不如暂时放弃,整合力量,壮大军力。

“前辈,我们以后该如何做?”一小院中,况国华郑重的问道。

百晓生看了他一眼,道:“日军入侵,**是抵挡不住的。北面绝对会失掉,这广西临海,也不安全。我们处的地方是洼地,附近没有大山,不可能守住。我故意放慢展,就是如此。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展兵力,前突出去,进入这大山之中,为村民们找一活路。”

况国华看着百晓生指点的地方,了然的点了点头,道:“晚辈明白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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