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摸了摸下巴:“你不说我都快把这事给忘了。*随*梦*小*说 WwW.suimeng.lā你说的那个小惠,是不是姓赵?”

我点头:“她叫赵雅惠。”

“那就**不离十了,”仉二爷说:“这个考古学家也姓赵。不过我怀疑他根本不是什么考古学家,而是个盗墓的。先不管这么多了,你把铜钱拿回来,等他老婆给了佣金,我再想办法调查调查他。老三!”

仉二爷仰头朝楼上喊了一嗓子,三爷立即从窗户里露出头来:“什么事啊?”

“我今天下午要去趟寄魂庄,最近这段时间,若非就交给你了。”二爷说:“今天晚上他要出任务,你先教他点应急用的东西。”

三爷拉上了窗帘,没多久,他就来到了一楼车间。

我看到他手里拿着一个很旧的皮包,里面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装了些什么。

他一边朝我们这边走,一边对仉二爷说:“你这次去蜀南,多长时间回来?”

二爷说:“短的话三五天,长的话,那就不好说了。正好趁着这段时间,你把该教的术法都交给他,等我回来再传他摧骨手和牙拆八式。另外,你有时间带这小子去查查体,看看他的体重到多少了。”

三爷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要不然,你还是带着他一起走吧,你不在家,我和老七可护不住他,最近这段日子他经常在家里走动,小魔王那伙人已经起疑心了。”

仉二爷就冲着他笑:“你和老七护不住他,不是还有仉恒嘛。”

说话间,仉二爷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本子,将它递给了三爷,又说道:“任务的具体信息都写在最后一页了。我得去收拾收拾东西,你看看这小子有什么要准备的,都帮他准备一下。记住啊,这次的任务让仉若非自己去,你和老七都别跟着。”

他一边说着话,就急慌慌地朝鬼串子方向走了,三爷在后面朝着他喊:“仉若非的事,仉恒都知道了吗?”

二爷好像没听到他的话,一眨眼的功夫就出了修车厂后门,也没给出回应。

三爷很无奈地叹了口气,嘴上抱怨着:“整天火急火燎,也不知道在急什么。”

我问三爷:“三爷,你们说的那个仉恒和我到底是什么关系啊,最近总听二爷提起他。”

三爷冲我眨了眨眼:“以后你就知道了。说起来,仉恒前两天还专程来看过你呢,哦,当时他就是站在二楼窗户口,悄悄瞅了你两眼,你没看见他。来,咱们看看你今天晚上到底要出什么样的任务。”

他将仉二爷的小本子翻到了最后一页,我凑到他跟前,也盯着他手里的小本子。

当看到仉二爷写在最后一页的文字时,我和三爷同时皱起了眉头。

二爷的字,实在是太潦草了,就跟主治大夫开药方似的,我盯着那张纸看了半天,只认出了一个“鬼”字,其他的字就像被风吹散的杂草一样,一个都认不出来。

不过三爷好像能辨认出二爷的笔迹,他一边皱着眉头,一边自言自语地说着:“弄不好是个厉鬼啊,有点麻烦。”

一听他这话我就忍不住开口问:“什么厉鬼?”

他合上了本子,对我说:“二爷这么着急让你出任务,恐怕是想让你在学习术法之前,对咱们这个行当有个大体的认识。你跟我来吧。对了,这个包里的东西,都是你爸离开仉家的时候留下来的,现在归你了。”

我从他手中接过旧皮包,他则急慌慌地上了楼。

在平日里,三爷总是嫌二爷性子急,其实他和七爷也不遑多让,在老仉家,好像每个人都是这样的性格。

我跟着他一起到了三楼厨房,随后他又带着我进了冷藏室。

从外面看,这确实是一个冷藏室,在外墙上有一个很大的金属门,门面上还有用于控制温度的电子屏幕。

可进来以后我才发现,这里的温度虽说比外面低很多,但也就是十度左右,而且里面不存食材,而是堆满了一米多高的小木柜,空气中还散发着一股防腐剂的味道。

三爷让我在原地待着,他则凑到了其中一个木柜前,将抽屉一个个地拉开,又一个一个地关上,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

左右没什么事,我就打开了他给我的旧皮包。

别看这个包鼓鼓囊囊的,其实里面的东西并不多,只有一块墨绿色的玉,一团有点褪色的红线,三枚八卦钱,以及一双皮靴,就是这双靴子将皮包撑大的。

没过多久,三爷就拿着一个半透明的塑料袋和一个黑漆漆的玻璃瓶回来了。

他先将袋子交给我:“打开看看。”

我撑开袋子一看,就看到里面装了一小把黑米。

过去我听二叔说过,黑米这东西,在古时候又被称为“贡米”,上面带着和普通粳米不同的清香味,可当我从袋子里捏起一小撮米,将它们放在鼻子前闻的时候,却只能闻到一股陈芝麻烂谷子似的腐味。

三爷对我说:“这是咱们老仉家代代相传的陈米。你要知道,这可是从东汉流传下来的老东西,早在一千九百多年前,张道陵曾用这些米开坛做法,引动天地大炁。”

对于三爷的话,我是不怎么信的,将近两千年前的米留到现在,估计早就烂干净了吧,可我手里的米粒虽说颜色和味道都不对头,可形状却非常饱满,色泽也十分鲜亮。

我问三爷:“这些陈米有什么用?”

三爷说:“用处可多了,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不过你只要将这些米带在身上,一般的邪祟就不敢近你的身,以后你施法的时候,也要常常从这些陈米上借力。还有,这个瓶子里的东西,是咱们老仉家特制的米浆。”

一边说着,他就将玻璃瓶递给了我。

瓶子本身是透明的,只不过里面盛着漆黑黑的软膏,让整个瓶身都透着黝黑华润的光泽。

我打开瓶盖闻了闻,里面的东西散发出一股清香,那味道有点像薄荷,让人神清气爽。

我问三爷:“这种软膏,也是两千年前的东西?”

三爷白了我一眼:“这种东西放上两千年,不就全都结成硬疙瘩了?来,你把通灵宝玉拿出来。”

我没明白他的意思:“把什么拿出来?”

三爷指了指我手里的就皮包:“就是里面那块玉。那也是咱们老仉家的至宝,叫通灵宝玉。由老太爷传给了二哥,又由我二哥交给丰羽保管,现在你成了摧骨手的唯一传人,这块玉,自然应该传给你。”

我从皮包里拿出了那块玉,它就像是一片冰晶一样,拿在手里,手心手背都能感觉到寒意。

三爷说:“你现在没有念力,还不能催动宝玉上的灵韵。拿一枚八卦钱出来。”

我从皮包里拿出了一枚八卦钱,三爷又让我用这枚铜钱做舀子,从玻璃瓶里刮出一些米浆,刮的时候要让米浆布满半个钱面,而我的手指则绝对不能碰到米浆。

我刮出了米浆,三爷又对我说:“先把米浆抹在额头上,再将通灵宝玉贴在上面。”

我照着他的话做了,可除了感觉到额头上又粘又凉之外,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

三爷笑着问我:“怎么样,现在什么感觉?有没有觉得,心境顿时通透了许多?”

我摇头:“没有,就是觉得脑门子上发凉。”

三爷咂了咂嘴:“没念力果然是件麻烦事啊。这样吧,我教你一首八卦歌诀,你每说出一个卦象,就在脑子里将卦形画出来,一定要一笔一笔地慢慢画,记住了啊。”

半个月前,仉二爷就向我讲解过先天八卦,对于八卦中的八个卦形,我虽不能说烂熟于心吧,但看到了还能认出来哪一形对应哪一卦,在脑子里画出卦形,对我来说也不算太难的事。

经我点了点头,三爷又开始念叨了:“现在,我来念,你在脑子里画卦形,试试看有没有效果。来,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怎么样,有感觉吗?”

我说:“三爷,你语速太快了,我坤卦的卦形还没画出来呢,你就念完了。”

三爷:“那行吧,你自己背,一边背一边在脑子里画出卦形。听好了啊,乾三连,坤六断……”

我的记性很一般,来来回回背了好多遍,才总算把歌诀背顺了,可一旦我一心二用,一边背着歌诀,一边在脑子里一笔一划地画出卦形时,好好的歌诀就被我背得乱七八糟,顾头不顾尾的。

也不知道前后耗了多长时间,我总算是能一边背诵歌诀,一边将八个卦象在脑子里一一绘制出来。

可我还是只觉得额头冰凉,没有别的感觉啊。

在这之后,三爷让我吐一口长气,什么都别想,放空大脑,再尝试一次。

我按照他给的方法让精神完全放松下来,这一次,我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背歌诀、画卦形上,当我在脑子里画出巽卦的时候,先是感觉眉心一紧,随后我就感觉,好像有一股很细的水流,经由玉面涌入了我的大脑,让我有了一种从未体味过的平静。

那一刻,好像这个世界上不管发生了什么,都和我毫无关系了,我感觉自己好像和周围的空间融为一体,又好像浮在半空,独立于天地之间。这时候我甚至看到了平时看不见的东西,就见周围的小木柜上,都散发出了不同颜色的光雾。

这样的雾,我和从孙传胜身上看到的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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