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犹豫之际,只见铁网的链条哗哗往下坠,降下一米左右,忽然轰的一声又朝后门撞去,二指遥吓得不敢看,双手捂住眼睛,道:“真是作孽啊!”司马宫主,你这样对待琴啸天,倘若他死了,那你的宝物去哪里找嘛?司马圣哼了一声,道:“指遥兄,你这是何意?”你不是在帮着琴啸天说话罢。请诸位放心,琴啸天是练武之人,他不会轻易就死的,我墙上布下的银针,只是封了他身上的穴道,几个时辰后,穴道会自动解了。说着,众人发现铁网不见了,偌大的大厅变成一片死寂,十仙散人轻声对严琴阳道:“琴阳兄,依我看,这次琴啸天怕是凶多吉少啦!”他突然不见了,难道是钻地不成么?不,我看这月亮宫里机关重重,大家小心为妙!十仙散人二指遥分别点头,司马圣是何等的敏感,大声道:“三位在窃窃私语甚么?难道不见琴啸天的下场么?”只要你们跟我合作,我绝不加害于你们!

严琴阳一捋胡须,脸上十分不悦道:“司马宫主,我们是你受邀而来,当初你并没有谈到合作之事?”司马圣猛一转身,俯身从红地毯的两端取出日月双剑来,可见他精心设计了一场杀局。实话告诉你们,琴啸天已经让我丢入泥潭中了,不出数日,他会深陷泥潭而死。如今,你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容不得你们有丝毫选择的余地。

十仙散人猛地从腰间拔出一柄约二尺的鞭来,他双眉竖起,这么说,宫主是在威胁我们了?倘若我们不与你合作呢?司马圣日月双剑一晃,满脸杀气道:“只要你们肯归顺我月亮宫,大家共创伟业,何尝不乐?”严琴阳仰天一笑,道:“司马圣,我看你是疯了,这简直是痴人说梦!”昆仑青城十仙派在江湖上风靡大江南北,你一个小小的月亮宫,也装不下我们三位掌门人罢。

司马圣道:“我知三位掌门人在江湖上德高望重!”如今你们在我月亮宫,就算我答应放你们走,但我手中的日月双剑怕是不答应!十仙散人吐了口唾沫,抹了抹嘴,道:“司马老贼,你真会吹牛,牛屁股都让你吹破了。”连一个琴啸天都战不过,使奸诈才侥幸把他擒住,还想战我们三人!

看招罢,十仙散人长鞭一举,使力朝司马圣的肩上劈来,司马圣便使日月双剑来迎,二指遥站在严琴阳旁边观斗,嘶声叫道:“散人兄,你得多留意了。”日月双剑的精髓:“日月同在,刀剑并存。”十仙散人心中一怔,不领会他二句话的用意,只听铮的几声,十仙散人和司马圣同时后退了几步,十仙散人顿感虎口隐隐作痛,差点把捏不住长鞭。司马圣立马便站稳,交叉使剑,他的招数出手始终刀剑相存,正是一对鸳鸯。他的出手与武学至理恰恰相反,逆向而行。原来,他是逆风剑窦清云的弟子,其间夹杂着逆风剑法。十仙散人见他的双剑甚是厉害,寻不到破绽之处,心里有些惊慌了,用长鞭往地上一撑,绕到司马圣的身后,来攻他的背心。司马圣咒骂几声,向前跃出几步,随即转过身来,二指遥又叫道:“快用鞭扫他的右肩和右肋,左肩和左肋。”然后劈他的太阳穴。他这一喊,十仙散人心里倒是乱了,挥动长鞭往他的下裆扫来,司马圣侧身一闪,双剑齐齐攻来,十仙散人只是感到膝弯口侧一麻,立刻立足不稳,屈膝跪在地上。原来,司马圣的剑还未刺到,剑风伤了十仙散人的阴谷穴。二位掌门人见十仙散人不敌司马圣,同时飞步抢出,严琴阳抱起十仙散人,朝门外掠去。

司马圣见三人已逃走,也不追赶。他心里知道,倘若他们三人联手,单凭他手中的日月双剑,自己远远不是他们的对手。

话说琴啸天让司马圣的银针封了身上多处大穴,已昏迷过去,又让机关送入后门,然后铁网慢慢往下坠落,此时,琴啸天已痛醒过来,睁眼一瞧,见自己困在铁网里,自己才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来。一股湿气袭来,他吃惊往下一瞅,只见下端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泥潭,琴啸天叹道:“想不到我琴啸天不明不白死在这泥潭中。”

正在万念俱灰之际,只听见铁链朝右晃了晃,忽然几粒尘土掉下来,正巧落在他的头上。原来,铁网从后门撞出后,推动铁网的滑轮滑出数十米,然后下垂落下。又是一晃,琴啸天发现是人在上端收扯铁链,渐渐地,铁网沿着石壁而上,此刻,琴啸天的心里感激万分,竟想不到是哪位好心人救了他,难道是师父赛神仙到了?对,一定是他。上端隐隐有声音传来,因铁网已降下数十丈高的距离,任凭上端如何喊叫,琴啸天根本无法听到。何况,此处离月亮宫的大厅仅几百米远,因地处后山,僻静荒野,很少有人到此来。隐隐看去,一个人趴在上端用力收拉铁链,铁链发出铮铮声响,在此期间,琴啸天闭目养伤,他想用内力将铁网打开,可是一使力,但觉铁链一松,整个铁网往下坠,这铁网从数百丈掉入泥潭中,怕是尸骨尚存。琴啸天赶紧不敢乱动,这时铁链又抖了几下,瞬间又绷紧了,铁网随即凌空往上攀,琴啸天见足底的泥潭越来越小,也没适才那般阴冷,头顶的天空一片蔚蓝,仿佛有几丝阳光照射在铁网上,再上去数十米,就是崖顶了。

崖顶上收铁链之人正是赛神仙,虽然铁网收缩自由,可重达上千斤,不是内功深厚的武林高手,很难拉动它,何况是从下端往上攀,赛神仙感觉双臂发软,只好双手交互收铁链,眼见把铁网拉将上来,猛听到几米开外有脚步声朝他奔来,赛神仙吃惊非小,也顾不了回身迎敌。只听到来人大喝道:“你这贼人,想救琴啸天么?没这么容易!”原来是司马圣到了,接着赛神仙的身后风声正紧,司马圣手持日月双剑朝赛神仙刺来。赛神仙知是司马圣到了,纵身一跳,顺势将铁网抛上崖顶。但他自己也没预料到,他会将重达一千来斤的铁网抛将上来,其实,是在慌忙之中,他巧借“四两拨千斤”之法,才侥幸成功。司马圣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大怒道:“姓钟的,你处处与我为敌,我决不饶你!”说着,他用日月双剑去削琴啸天,企图再次将他推下崖底。琴啸天看得真切,大叫道:“师父,杀了这个恶贼!”就势一滚,铁网沿着地面滚出几米远,赛神仙赶紧缠住司马圣,司马圣原本不是赛神仙的对手,哪能够分心去对付琴啸天?赛神仙掌法一变,随手抛出一茅草,向司马圣头顶射去。他上前让琴啸天斩断头发,甚是敏感,误认为是暗器到了,慌忙撤双剑将脑袋护住。只听到哐啷一声,直震得司马圣后退了几步。定睛一看,司马圣气得脸色发紫,“你这恶贼,多日不见,练成如此厉害的功夫啦!”赛神仙道:“当初处处对你手下留情,你却不知好歹,如今又来伤我徒弟!”

司马圣一声怪笑,道:“琴啸天乃是少林派弟子,此话从何说起?你夺我妻子,我处处尊让,如今反咬我一口。”赛神仙拔出残剑,带着怒火,来取司马圣。司马圣手中的双剑左右一晃,左剑反刺向赛神仙的右肋,紧接着,右剑立马跟上,剑势凌厉狠毒,赛神仙侧身一转,一掌朝他手腕拍去。他这招数甚是冒险,稍有不慎,便让司马圣双剑穿心。料不到会使如此险招,司马圣欲要收回,他的掌法已快拍到,顿感他的掌法是运用上乘内功心法,司马圣只感到手腕麻了一下,左剑早已斜刺出去。他哎哟一声,左手弃剑,朝前一窜,逃往月亮宫而去。

其实,赛神仙的掌风已经点住了他臂弯处的“曲泽穴”,被点中手臂酸麻无力。赛神仙用残剑去劈铁网,星光闪烁,铁网却丝毫未损,残剑又是残了一缺口,琴啸天道:“师父,别再砍了,就算削铁如泥的宝刀也无济于事。”您想办法将开关打开,铁网便张开,我就可以出来了。赛神仙端详了一番,见滑轮的旁边有一按钮,他往下一拉,铁网便慢慢地自行张开,琴啸天大喜,道:“对了,我可以重见天日了?司马圣也太恶毒,此仇不报,誓不为人!”琴啸天跳将出来,活动活动筋骨,对赛神仙一拜,道:“多谢师父救我性命,才让我险中脱身!”我这就去杀了司马圣,师父也随我去罢。赛神仙点了点头,道:“好,我们立马赶去月亮宫,取了他的首级!”

师徒二人直奔月亮宫而来,一会儿,二人来到月亮宫,宫门紧闭,琴啸天在门外大骂道:“司马老贼,还不把我滚出来!”司马圣听得是琴啸天的声音,怒火塞心,宫门大开,道:“你小子福大命大,有人救你性命,你还敢来!”琴啸天道:“此次前来,专拿你项上人头,消我心头之恨!”另则,为我师父报仇雪恨。司马圣见赛神仙站一旁冷冷瞪着自己,心道:“此次他是想拼过鱼死网破了。”其实,司马圣的武功算是花哨,除了逆风剑法使得甚是娴熟外,别无所长。他心里突然感到害怕了。装腔作势道:“钟老贼,你让琴啸天前来,是想赚我月亮宫。”我跟你们拼了,说罢,日月双剑随风朝琴啸天刺来,司马圣为何敢直取琴啸天,却不敢与赛神仙为敌,因他也知道,适才受了赛神仙的掌风震伤穴道,对他心存恐惧之心。他欺琴啸天受伤不轻,必定难敌他的日月双剑。但他不知,琴啸天早使用上乘内功恢复身体。

琴啸天道:“司马老贼,我还是用我手中的布条便可赢你如何?”司马圣暗自冷笑,你琴啸天也太自不量力了罢。我手中的日月双剑也不是吃醋的,接招,他一招“白蛇出洞”,往琴啸天的面门而来,琴啸天用布条来迎,朝他的剑柄上一拍,躲过了司马圣的右剑,不妙他的左剑已使到,琴啸****左一晃,布条便去缠住司马圣左手的月剑,他惯使右手,左剑并不是这般连贯,所以力道远远不足。司马圣知他用意,不待布条缠住,早顺着布条往下一滑,琴啸天想缠也缠不住。他赶紧抓住布条的尾端,若同使棍一般,旋转得风声呼呼,百无破绽。赛神仙在一旁高声喝采,“好,就这样,迷惑他!”用布条打他的眉心,琴啸天果不然攻他眉心,他连忙抽剑护眼,原来是一虚招。琴啸天绕到司马圣的身后,高声叫道:“来呀,我在这里!”司马圣旋即调转头,琴啸天挥动布条往他脸上扇,他感到火辣辣的疼痛,心中大怒,刷刷几声,日月双剑一上一下,直奔琴啸天的咽喉和心窝而来。琴啸天咦的一声,道:“你这老乌龟,手还忒毒!”琴啸天后跳几步,一提力,一招“大鹏展翅”,跳将上一高处,哈哈大笑道:“老乌龟,我们来比比轻功如何?”司马圣听他叫自己“老乌龟”,原本气量非大,岂有不怒之理。也大骂道:“你这个耍泼的龟孙子,有本事就下来与你爷爷大战三百回合如何?”

琴啸天道:“你上来,我便陪你再战三十回合!”司马圣费神不解,心道:“那龟孙是不是眶我上去,然后设计赚我。”想到此处,哼哼几声,你休想,你小子想欺我,我岂会上你当?琴啸天在墙上蹦跳若猴,如同平地一般。司马圣见他这模样,又恼又笑,心道:“他一定是怕我的日月双剑不成?”就连赛神仙也不明白他的意图,大声道:“啸天,你在干么?”你让他体力恢复后,就难以胜他了。琴啸天不以为然,纵身一跳,早攀上月亮宫的楼顶。

司马圣见状,暗想道:“不好,一定是他赚了我的剑谱和日月神丹?”正欲举步追去,琴啸天迅速俯冲下来,神速如电,琴啸天的双掌朝他前胸拍来,他是使用少林金刚掌绝技,司马圣避之不及,哎哟一声,仰翻在地。琴啸天对赛神仙道:“师父,我看他是活不了,您的大仇已报。”

只见倒在血泊中的司马圣微微挣扎了一下,哀声道:“师兄,救我!”赛神仙一脸怒色,道:“你作恶多端,我早想除你!”这些年来,我一直处在矛盾之中,今天,就是你的下场。说罢,带着琴啸天出了月亮宫。

师徒二人径直往恋仙山庄而来,琴啸天见师父愁眉不展,问道:“师父,司马圣死了,为何不乐?”赛神仙叹了一声,长跪于地,大声喊道:“师父师妹,你们都看见了吗?司马圣已经死了。”请你们原谅我,我不能亲手杀了他,为你们报仇雪恨。说罢,他猛朝地上磕了三个响头,趴在地上大哭起来,琴啸天摇头不解,将师父扶起,安慰道:“师父,既然司马圣已经死了,您老人家应该高兴才对?为何痛哭失声?”赛神仙抹了一把眼泪道:“我这是高兴,我这把年纪,唯恐乐极生悲!”师父,弟子给您看一物如何?赛神仙一脸惊诧,道:“甚么东西?”琴啸天伸手从内衣的口袋里取出一小袋来,微笑地递给他,道:“师父,您看就知道了,这是一本剑谱和日月神丹。”

赛神仙缓缓打开布袋,一本剑谱和一个四方小盒,他翻开剑谱端详了许久,道:“啸天,这就是逆风剑法的剑谱。”再打开四方小盒,里面装着二粒四方小丸。赛神仙喃喃道:“师父生前说过,日月神丹总共十枚,怎么只有二枚?”此丹极难修炼,配方极其复杂,配方人间稀少,师父一生中就修炼了十枚日月神丹。师父,您赶紧收好剑谱和日月神丹罢。他犹豫了一下,道:“这个,我不能收!”是你冒着生命危险,从月亮宫盗来的,我万万不能收啊!

琴啸天二话不说,塞到赛神仙的手中,道:“如今窦老前辈去世了,您老人家就是逆风剑法唯一传人,谁可担当此大任?”赛神仙凝思良久,最后说道:“我暂时保管着这二件东西,以后再作打算!”来到恋仙山庄,白易之迎了出来,微笑道:“师兄,这几天去哪了?”习文侄儿天天嚷着要你,可把嫂子忙坏了。琴啸天一脸苦笑,道:“师弟,辛苦你了。”我遇上些小麻烦,是师父将我救回来的,否则,怕是见不到你们啦。

白易之惊诧地望着他,道:“别说晦气话,如今不是好端端回来了?”赛神仙道:“易之,赶紧去准备酒菜,我要与你师兄喝几杯!”对了,易之,你待会去圣园居将你嫂子和侄儿请来。白易之答应便去了。

片刻,韩流云和儿子琴习文已带到,一进门,小习文便嚷道:“爸爸,你可回来啦!”韩流云道:“习文,快唤爷爷,您爷爷有好东西吃!”小习文甜甜地唤了声爷爷,赛神仙笑着将他抱起,问道:“习文,爷爷教你武功如何?”琴啸天诙谐道:“师父,他‘勤习文’,不习武。”众人相视而笑,落座后,韩流云见琴啸天几天未见,已是眼窝深陷,怜惜道:“啸天哥哥,你这几天是怎么了?我们日夜惦你回来。”此刻,他的心里暖若春日,无限感激地说道:“我不是回来了?月亮宫宫主盛情挽留多住几日,所以······”但他对深陷月亮宫一事一概不谈,怕韩流云担心。

这时,小习文跑过来在琴啸天的脸颊上吻了几下,轻声道:“爸爸,我听到弟弟在妈妈的肚里说话了?”琴啸天更是哭笑不得,道:“那说甚么?不妨说来听听?”韩流云娇嗔,道:“你这小兔崽子,不知害臊么?”琴习文见妈妈阴着脸孔,低头默默无语。

晚饭毕,琴啸天带着韩流云及儿子回到圣园居。赛神仙正欲进屋,忽见一个黑影一闪,早掠出窗外,赛神仙大惊,喝道:“阁下甚么人?”再一瞧,藏在聚宝盒里的日月神丹不翼而飞。他顾不了这么多,发力疾奔出去。

此时天色已晚,月淡星稀,追出一里后,隐隐约约见一黑衣人在狂跑,赛神仙大喊道:“阁下是何人?为何盗我日月神丹?”他这一喊,在这幽静之夜,显得甚是洪亮,黑衣人早已听到,只听冷冷回答道:“阁下勿怪,我是救人心切。”

赛神仙道:“你这贼人盗我日月神丹,还生出如此道理来,你还我便好了,也不追究!”黑衣人健步如飞,也是一流轻功高手。否则,早让赛神仙追上。又追出数里,黑衣人奔得更紧,赛神仙在这幽深黑夜之中,突然让黑衣人甩掉,心想道:“普天之下,怎会有如此厉害的轻功?”又一眨眼功夫,黑影倏然不见,赛神仙纳闷懊恼,寻原路返回。前面不远处便是月亮宫境界,难道此事跟月亮宫有着密切的联系么?月亮宫里的高手,虽然武功出众的甚少,但轻功绝技根本达不到如此境界,此时,赛神仙越想越糊涂,他悄声回到了房间。

黑影不见赛神仙追来,心中一阵大喜,喃喃道:“世人都说恋仙山庄的赛神仙的轻功绝技,天下罕见,原来也是浪得虚名?”不出一阵,他早已奔在月亮宫门前,径直进了月亮宫。

在大厅大声道:“司马兄,我回来了。”忽一人从司马圣的房间走出来,恭恭敬敬地对那人一拜,道:“费师父,您总算回来了,日月神丹带回来了?”那人大言不惭道:“我恶煞派的费心机不出手而已,一出手绝不空手而归。”当年,我父亲费青死于琴啸天之手,这个仇我一定要报!费心机道:“您师父怎么样了?”弟子又是一躬身,道:“费师父,我家师父让琴啸天的少林金刚掌伤了内脏,这日月神丹有救?”他叹了一声,道:“他的五脏六腑已伤,怕是华佗转世也救不了他啦!”司马兄只所以不死,是琴啸天仅用了七八成的功力,否则,他早就命归黄泉。

费心机纳闷不解,凭琴啸天的功力,若要震碎司马宫主的五脏六腑,不是甚么难事。难道····难道他之前受了伤?弟子随着费心机来到司马圣的房间,他的夫人凡姬在床前哭哭啼啼道:“费师父,既然日月神丹取回来了,赶紧快救我们宫主罢!”费心机一躬身,道:“是的,夫人。”费心机取出四方盒子,打开后,取了一粒日月神丹递给了月亮宫的弟子,道:“你把这枚药丸用温水将您家师父服上便是。”一会,弟子取来一杯温水,用筷子撬开司马圣的嘴,缓缓灌入他的喉咙。渐渐的,凡姬收了脸上的愁容,微笑道:“多谢费师父啦!”费心机含笑点头,道:“司马夫人不必客气,在下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还望夫人以后多多提携在下。”

此时,凡姬脸上早已呈现润色,微微望了望费心机,道:“费师父,你与我月亮宫的共同敌人是琴啸天,我们一定齐心协力对付他。”事成之后,我们宫主和我自少不了你的好处,对吗?

费心机跪地一拜,道:“多谢司马夫人对在下的信任,我一定齐心协力辅佐司马宫主!”正说着,忽听弟子道:“夫人费师父,我们宫主像是有知觉了。”凡姬大喜,俯身轻声唤道:“宫主,你醒了吗?”凡姬的声音娇嫩欲滴,费心机的心里舒畅至极,心道:“若能与此佳人一生相守,死而无憾。”慢慢地,司马圣睁开眼,轻声道:“夫人,我们是在梦里么?”凡姬点头哭泣起来,不,宫主福大命大,洪福齐天,我相信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司马圣咳了几声,正欲起身,只感觉胸间奇闷无比,哇的几声,一股黑血吐了出来。三人连忙来扶,费心机道:“宫主,只要淤血吐出便好,这日月神丹果真胜仙丹妙药!”此时,司马圣的脸色渐渐恢复,道:“感谢费老弟的鼎力相助,为我取回本宫的日月神丹,其功不小啊!”

费心机道:“能为宫主效力,是我一生中的荣幸!”前日宫里的弟子飞鸽传书于我,我便匆匆赶来了。

但在下不明白,当初琴啸天来到月亮宫,宫主为何不亲自斩杀,而让他侥幸逃出?司马圣道:“当时我也派了八名宫里的高手巧布疑阵,不料他用一条布条就将八名高手击败,真是羞煞我了?”费心机道:“宫主,琴啸天与我有杀父之仇,他是我们的共同的敌人,待宫主的伤势愈后,我们再作打算如何?”

对了,我这次前来,还带一个弟子,他正在宫里休息。司马圣道:“费老弟,我伤势未愈,待我好后,也让我瞧瞧罢!”

费心机道:“是,宫主,那容在下告退了。”凡姬望了他一眼,说道:“费师父先下去休息罢,让宫主多休息一会儿。”费心机起身离开了司马圣的房间。凡姬坐在床前埋怨地说道:“就是那个该死的琴啸天,扰我新婚之夜,害得宫主才受此伤,着实可恨!”司马圣摇了摇手,夫人,你也累了,先下去歇息罢。凡姬站起来,对旁边的弟子吩咐道:“你得好生照顾好宫主,我回房间了。”弟子点头答应:“是,夫人请便。”凡姬款款挪步,回房去了。

费心机回到房里,一位十四五的小孩问道:“师父,我们何日才离开?”费心机微微一笑,民儿,我们来时,为师不是告诉你了吗?琴啸天是你的杀母仇人,为何现在要急着回彰德?只见那小孩生得甚是俊俏,脸如白玉,但脸上却多了几分杀气。那男孩蹶了蹶嘴,道:“请师父莫生气,我是嫌月亮宫不好玩,每天闷在房里,一个说话的人也没!”还不如彰德,早期我在彰德时,每天可以在街上玩耍,还认识一些丐帮弟子,来到这月亮宫,见宫里的人一个个不友善,所以不好玩。费心机道:“不允你这般胡说,若是别人听见,会惹来麻烦,你知道么?”小男孩似乎甚是烦了,点头道:“这般说怕甚么?谁敢找我麻烦,我便杀了谁!”费心机想也想不到,一个年纪十四五的小男孩,竟说出如此话来。他又说道:“徒儿谨记师父教诲,琴啸天是我杀母仇人!”费心机笑了笑,还是民儿聪明,一教便记下了。

男孩见师父夸奖他,心中甚是得意,师父,那我们现在就去取了琴啸天的狗命如何?费心机摇了摇头,不行,如今还不是时候,过几****带你去见宫主。男孩见师父欲带他见宫主,立刻蹦跳起来,道:“太好了,真的太好了,不用呆在房间啦!”费心机见他就知贪玩,摇头不止。

又过了数日,司马圣的伤势渐好,凡姬亲自为他熬汤补补身子,正经过费心机的房门口,费心机见她胸前浮动,颇有姿色,心中大悦。便出来跟她寒暄道:“夫人好。”凡姬见是费心机,双眼发光,笑眯眯地说道:“费师父起这般早,是要去练武?”不,夫人手里端的是上等人参汤罢。她答应了一声,我这正是要替我们宫主送去,正巧遇上费师父。费心机甚是聪明,道:“夫人,我来替你送去如何?我也想去看看宫主的伤势如何了。”他便从凡姬的手中接过人参汤,与她一起往司马圣的房间去了。

费心机算是一个江湖浪子,自从他父亲费青死后,他便混迹于丐帮,因年轻时得费青的亲传,武功怪异出众,也算得上一流的武林高手,轻功绝技更是天下一绝,但甚是贪色。自从司马圣与凡姬暗好后,他便打算投奔月亮宫。司马圣让琴啸天震伤五脏六腑后,宫里的弟子按宫主的话向他飞鸽传书,他想,这个机会终于来了。

费心机随同凡姬进了司马圣的房间,他轻声唤道:“宫主,您好些了吗?”夫人为您熬了一碗人参汤,宫主趁热喝了罢。凡姬微笑道:“您瞧费师父对你如此忠心耿耿,为你取回日月神丹,我们不知如何感谢人家啦!”司马圣笑了笑,我司马圣这条老命是费老弟救的,待我伤痊愈后,一定陪你好好喝几杯如何?

费心机慌忙赔礼道:“宫主言重了。”至于日月神丹本是月亮宫之物,却让琴啸天盗去,我仅是侥成功替宫主取回。

司马圣听后,哈哈大笑起来,费老弟谦虚了。天下谁人不知,你轻功绝技天下一绝。那钟凯旋和琴啸天等人,远不及你费大侠呀。费心机见他突然改口叫他费大侠,反而更是乐意。对了,宫主,我不孝徒儿李晟民缠着想看宫主,不知宫主意下如何?

司马圣突然搔脑道:“你爱徒叫李晟民,是何许人?”不孝徒儿的父母早亡,是个孤儿。后来让绝杀门收养成人,由于贪玩,便从绝杀门跑了出来,以后就一直流浪江湖。为了生计,不得不混迹丐帮,讨口饭吃,在下是在丐帮遇上他的,看他脸上俊俏,传他一些功夫,盼他日后可以成才。

司马圣道:“太好啦,我马上派人传李晟民来见如何?”你们以后就长住月亮宫,我们便是一家人。司马圣对门外的弟子道:“你去把李晟民请来!”弟子答应便去了。一会儿,弟子带着李晟民来到,费心机道:“晟民,这就是宫主,还不上前给宫主请安!”李晟民蹦蹦跳跳跑上前,笑着说道:“李晟民给宫主先生请安,祝宫主身体安康!”司马圣见他脸如白玉,甚是可爱至极,用手捂摸着他的小脑袋道:“小屁孩还真会说话,好,真是太好啦!”李晟民又说道:“宫主先生,这月亮宫有好玩的地方吗?”我想去玩,我更想去林中取鸟窝,可是我师父不让我去。我师父还说,这里不远有恋仙山庄,还有甚么圣园居。

司马圣听他说起恋仙山庄,甚是敏感,胸口感到一股热血往上一涌,忽然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费心机大惊,一耳光扇在李晟民的脸上。大怒道:“你这个不孝的家伙,怎么在宫主面前乱说话?”立刻,李晟民便捂住脸大哭起来,凡姬上前哄着他,“小朋友乖啊,别哭!”费心机慌忙将司马圣扶起,凡姬找来手绢将他嘴角的鲜血抹干。费心机跪在地上,赔礼道:“不孝徒儿说话冒犯了宫主,请宫主惩罚便是!”是在下对他管教不严,才让宫主气成这样,我以后一定严加管教!司马圣嘴角露出几丝微笑,道:“费老弟何须如此?赶紧起来罢!”我倒喜欢这个孩子,不管他的事。费心机起身谢过司马圣。

此时,李晟民默默无语站在一旁,打量着这个满脸憔悴的宫主,费心机看了他一眼,又觉得他甚是可怜,便拉着他的手说道:“徒儿,宫主原谅你了,赶紧谢过宫主罢!”李晟民不理费心机,道:“宫主说了,我又没有说错话,你干么打我嘛?”司马圣哈哈大笑,对费心机道:“费老弟,你看小晟民说你打他,他才不理你。”费心机无奈,只好与众人相视而笑,我也是为他好,可是他不领我这个情。李晟民突然上前对司马圣道:“宫主,不陪你们了,我要去玩啊!”说着,他看也不看费心机一眼,便出了司马圣的房间。费心机叫道:“民儿,你要去哪?不准去!”李晟民转过身来,你打了我,你不是好师父,我要去玩。费心机慌忙上前将他抱住,安慰道:“你一个小屁孩,对这里不熟悉,若是有甚么意外,我该怎么办?”此话说得情深义重,如同是父子情深一般,可李晟民年幼无知,哪知他的用心良苦?凡姬便说话唬他,道:“晟民,这月亮宫不比彰德,外面贼人太多,还是听你师父的话,别去了好吗?”李晟民朝她望了几眼,对她充满感激之情,道:“师父,你放我下来,我要与阿姨玩啊!”费心机将他轻轻放下,数落他道:“阿姨是宫主夫人,怎会有空陪你玩嘛?”我们还是回去,有空教你武功如何?司马圣也劝道:“小朋友,你还是陪你师父回去罢,我们有空会来看你!”

李晟民脸上露出一种不愉快的表情,道:“那你们不能骗我,一定要来看我!”随后,费心机和李晟民向司马圣夫妇告辞。

话说赛神仙丢了日月神丹,整夜未眠,次日,他便找琴啸天商议。他将昨晚所发生的事情向琴啸天详细阐述一番,琴啸天思考良久,才说道:“师父,贼人盗日月神丹,是为了救人!”依我猜测,一定是司马圣派来的武林高手。

“你是说司马圣没有死?”赛神仙惊诧地问道。

对,他肯定还没有死。凭你的少林金刚掌,就算司马圣的内功如此深厚,也难敌你的少林金刚掌的威力。他这一说,倒是把琴啸天扰得心慌意乱起来,唉,都是我该死,没有杀死司马圣。我记得当时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又让他的银针封了身上的数处大穴,才没有发挥出最佳的水平。

赛神仙点了点头,道:“啸天,为师明白了,当时你的少林金刚掌仅发挥了几成功力,才让老贼多活几日!”

我也说不上来,或许是他命不该绝罢!正在这时候,忽有圣园居的仆人来报,她慌慌张张地说道:“庄主琴大侠,韩姑娘让我来找你们,琴少爷不见啦!”赛神仙大惊,问道:“他怎么不见?你不是每天都陪他玩?”女仆低头轻声答道:“适才我正与琴少爷在外玩,不料韩姑娘唤我入内一阵,出来寻时,他不知去向。”琴啸天道:“你先回去,我待会便来。”师父别慌,习文一时贪玩,一定又是跑至溪沟里学抓鱼了。

师父,您先歇息,我去将习文找回来再说。说罢,琴啸天提力朝圣园居奔去。一瞬间,他来到圣园居,进了石门,韩流云正挺着大肚走出来,见琴啸天来了,哭哭啼啼道:“啸天哥哥,我们文儿不见啦!”琴啸天扶韩流云进屋坐下,并安慰道:“蓝妈不是去寻了吗?我相信我们文儿不会有事的!”你好好在此呆着,我去将我们文儿寻回来便是。

琴啸天急急忙忙出了家门,直往溪沟而去。奔出约一里后,隐隐约约听到蓝妈呼喊习文的声音,琴啸天追上去,叫道:“蓝妈,您先回去罢,我相信他不会有事的。”蓝妈埋怨道:“啸天,都是我不好,我该死!”说着,她用耳光扇自己的脸,琴啸天上前抓住她的手,道:“蓝妈,您别这样,先回去罢。”蓝妈只好答应,偻着身子回圣园居。琴啸天一边唤着习文的名字,又一路奔出,来至溪沟处,依旧不见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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