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段大师之所以发飙,貌似是由于这三个官家人因为身份暴露要将司徒先生一干人等灭口而动怒,而实则,任是谁都是知道,三名青年的官家人,尤其是那两个青年男子,他们其实最大的动机的确恰如段大师所言,因为对段大师拒绝医治女子的极大不满,迁怒他人,从而形成了一种对段大师隐性的施压逼迫,是故,段大师明白的很,这两个启动杀机的人是冲着他来的。

段大师何许人也?

即便是在二十年前,也是响当当的顶尖人物,此际虽是年迈迟暮,当年英雄不再,但是,那融入骨髓的江湖气质,已经俨然成为了他生命的一部分,如何都割离不开的。

两个青年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丝为难与纠结。

毕竟,事到如今,不管他们真实目的是否要把司徒先生一干人等处死灭口,实质上,却是和段大师干上了——但是,这可不成呀,他们是在求人好吧,如何敢对段大师动之武力?

然而,就在他们犹豫不决之间,却听他们的女伙伴颤抖着道:“动手。”

两个青年微微一愣,左边那个青年道:“慧茹,你”

他的女同伴慧茹冷冷道:“把这老家伙拿下!”

她的两个小伙伴又是一呆。

慧茹怒了,冷喝道:“费步雄,杨恩理,你们听不懂汉语是吧?”

她的两个伙伴这回算是明白了,慧茹的意思是把段大师擒拿了,使用武力强硬手段,逼迫他妥协,给她疗伤。

慧茹左边这个白衣青年显然便是费步雄了,他如梦初醒般转了转眼睛,猛一点头,对右边那个黑衣青年道:“杨兄,你看住慧茹,我来会会段大师的段家绝学。”

黑衣青年杨恩理不无担忧道:“你成不成呀,要知道,打从数年前大理天龙寺的几位高僧相继逝世,段大师便是掌握段家绝学最全最精的高手了,尤其一阳指已经修炼到了心随意动的化境。”

费步雄点点头,道:“我知晓,段大师之盛名,可谓如雷贯耳,早就仰慕多时,今日有幸见识段大师之盖世绝学,幸何如之!段大师,请。”

费步雄踏上三步,握刀在手,居然蛮有礼貌的向段大师抬手致敬。

段大师慢慢的弯下腰,把手上的古琴斜靠着墙根下,慢慢的直起腰,对费步雄缓缓道:“年轻人,出手罢。”

费步雄看着赤手空拳的段大师,不由微微一怔,俊脸露出一丝恼怒,道:“怎么,莫非段大师瞧在下不起,兵器都不用了吗?”

段大师微微笑道:“不是老朽倚老卖老,好像我这一把年纪的,舞刀弄棒的,不是那么合适啦,老皮老骨的,倘若一个不小心给自个磕碰了一下,那可冤得紧,你说是也不是呢?”

费步雄居然感到无言以对:“呃”

究竟是年轻人,都不知是该说是年纪使然毛里毛躁的,又或是说年轻人都有着他的骄傲一面,反正,费步雄把手上的刀往地上一扔,竟然貌似很豪气的朗声道:“既然如此,我却是不占这便宜,便在拳脚上向段大师讨教讨教罢了。”

此言一出,他的两个小伙伴都愣住了。

不为其他的,他们二人却是知道的,费步雄虽然在军营里练就一身颇为了得的拳脚功夫,但是,远远赶不上他打小修习的家传刀法之通透,而且,战场之上,上阵杀敌,多数时候,也是刀法建功,一言蔽之,刀技,才是他的长处。

反观段大师,实乃曾经的大理皇室嫡系,系统的承传了段家的各门绝学秘技,而段家的武学,又以拳脚见长,譬如一阳指,六脉神剑,天龙伏魔八脚,这些享誉武林的绝技都是拳脚功夫,也就是段家长处。

而如今,费步雄居然以己之短处,对阵人家段大师之长处,不得不说,连他的小伙伴们都担心或是怀疑,他吃早餐的时候,是不是吃错了什么,导致了神经紊乱。

杨恩理如果不是担心撒手之后身边的美人儿会跌倒,他老早就冲出去踹他屁股一脚了,慧茹也无力的摇摇头,颇为无奈道:“他这死要面子的性格,迟早会把他自己给杀死。”

费步雄却罔若未闻,对段大师道:“段大师,您请。”

段大师眼里掠过一丝讶异,居然渗有点点赞许,微微点头,道:“好,单凭这一点,你虽然身在异族朝廷,却依然保存着我们汉家儒侠之风,未忘本心,好,这一战,不打也罢。”

费步雄一呆,感觉好像正准备踏上舞台举行一场豪华视听盛宴的表演之际,接到取消出演的通知,那种失落和失望之深,可想而知。

他失望的道:“段大师,您”

段大师慢慢的弯下腰拿起古琴,慢慢转身向草庐走去,淡淡道:“你们进来吧。”

费步雄又是一愕,然后,大喜,望段大师的背一拜,道:“谢谢段大师援救之恩。”

他转过头来,刚刚要跟两个伙伴招呼,却见杨恩理搀扶着慧茹已经走了过来,与他擦身而过的时候,他看见了杨恩理看了他的屁股一眼,低声的自言自语:“幸好没踢上一脚。”

费步雄道:“杨兄,你说什么。”

杨恩理道:“那几个人你看着办吧。”

费步雄抓起地上的刀,看向司徒先生等人,犹豫不决,毕竟,刚才要处死他们的最大缘故是对段大师迂回的逼迫战略手段,而如今,人家段大师已经答应了,这个因素便不予存在了。但是,究竟三人来临安城乃秘密任务,至少,现在这个时候,他们的身份是不宜曝光的,貌似,杀人灭口,势在必行。但是的但是,显然的,段大师先前不惜含怒动手,便是因为他们要处死司徒先生等人,如果他此刻再起杀心,段大师是否会再次愤怒呢?

正当他为难之时,对面的尊空忽然手腕一扬,一物脱手飞了过来,他伸手一抓,摊开手,躺在他手掌心的,是一块半个巴掌大的虎头金牌,金牌正中,有四个字:逍遥王府。

费步雄心情一松,手一扬,把金牌送回给尊空,道:“原来却是自己人,多有得罪,来日,在下亲自拜访王爷,跟他谢罪。”

尊空淡淡道:“我们可以走了么?”

费步雄道:“当然可以。”

这个时候,胡柯可不乐意了,撇撇嘴巴,道:“刚才,我们差点没给你吓死,直到现在还惊魂不定的,估计,回府后,要请人做场法事压压惊的,而你说的却是轻巧,一句我们可以走就打发了事,你这不明摆着不当逍遥王府是回事么?”

这是赤果果的敲诈,勒索!

费步雄顿时脸色一沉,冷冷道:“你的意思,好像我该赔偿你们经受惊吓的损失对吗?”

胡柯道:“不错。”

费步雄道:“如何个赔偿法?”

胡柯道似乎仔细考虑了一会儿,道:“倘若是其他人,没个一千八百的那是断然不成的,不过,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便给你打个折,五百两银子就可以啦。”

“五百两?”费步雄吃吃的,几乎下巴都歪了,气歪的:“你说,我要赔偿你们五百两银子,就因为吓着了你们?”

胡柯点点头,道:“你没听差。”

费步雄冷笑一声,道:“这是你一个人的想法,还是你们全部是这个想法?”

胡柯道:“这有区别吗?”

费步雄道:“如果仅仅是你一个人的想法,那只是你脑袋毛病了,如果都持这样的想法,那么,你们便是集体疯了。”

胡柯挥手道:“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你到底给是不给?”

费步雄还没有接口说话,里面的杨恩理已经传出话来了:“费兄弟,给他。”

费步雄深色一凝,既然连杨恩理都知道逍遥王府不好招惹而妥协,他还能够如何坚持,只不过

他苦笑一声,道:“杨兄,我们此次全部的经费也就是五百两,这十多天更是花掉了好几十两,哪里还有五百两,况且,都不知要熬到多久才算完呢”

显然,杨恩理已经把慧茹安置床榻之上,经由段大师着手治疗,大步而出,掏出一张银票,递给费步雄,道:“我这有一百两,凑齐五百两给他们。”

费步雄接过银票,然后从怀里取出三张百两银票和一锭银子以及一些碎银,走了过来,交到胡柯手中,那幽怨的眼神,好像受尽委屈的小媳妇,让人心疼不已。

不过,貌似,胡柯的心肠那是钢铁铸就的,一点愧疚的表情都没有,笑呵呵的接过银票银两,挥挥手,蛮是客气道:“几位,有空来府中坐坐哈,王爷最喜欢结识朋友的,他珍藏着好多好酒呢,有空喝酒哈。”

貌似,这一刻,他比乌达王爷这个逍遥王府的正主儿都要上心。

费步雄面无表情道:“一定,一定会拜访王爷的。”

胡柯感觉杨恩理这人也挺不错的,至少,貌似他要比费步雄爽快了,说给就给,这样的好人,还是要招呼一声的,所以,临走之时,胡柯向杨恩理挥手道:“那位,一起哈,嗯,祝愿那位姑娘身体早日康复。”

杨恩理淡淡道:“谢谢。”

胡柯道:“不用谢,我们都是自己人嘛。”

费步雄扭头就走,他是担心再不离开这个人,极之可能会忍之不住,吐他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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