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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颗晶莹的钻石般的光点,肆意的编制在黑的深空中,左边、右边、上边、下边,全都是,洒满了所有 余道看着眼前浩瀚的星辰、无垠的天河,眼睛中出现星光,一闪一闪的。 这里也有星空,也有漆黑和冰冷的虚空,也有无穷无尽的宇宙,实在是让人惊喜。 白服女子呆滞的站在原地,脸上只剩下惊愕,她没有像余道一般看着星空,而是向后看,看着一颗庞大的球体。 龙船是从虚空中驶出的,但是此时它的身后,同样是一片漆黑,这片漆黑正是大云王朝所在的天地。 白淑怔怔的看着庞大到极致,却又能一眼收入的天地。 此时她才知道,自己所在的一片天地,竟然是如此的大,如此的渺小。 余道也收回目光,看向身后的球体。 球体正是山与海与万物共存的一方天地,包容了所有。 “也不知那些远处的星辰,究竟是虚无,还是真实。”不知为何,余道心中闪过这个念头。 龙船承载着两人,遥遥驶出了山和海的天地,来到虚空之外。 它静静的飘在虚空中,好似没有动,但是不论是余道还是白淑,都知道它正在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前进,让人惊骇。 它的一边,是一轮皓白的光团。 圆坨坨、光灼灼,是亘古以来就高悬在虚空中的银月。 乘舟侧畔,银月为山。 余道看着银月,目中出现波动。 “好看吧。”悠悠的话声突然响起。 余道一怔,话声是男子的声音,而且还透露着沧桑。 等他侧头,一个人影正站在他身边的阴影中,距离不到一丈。 人影宽大,同样微仰头,看着虚空中的银月。 他穿着一身银色的衣袍,背着手,身子裹在银袍里面,显得闲适而淡雅,有着一种从容不迫的气概。 余道盯着人影,眼中思索,他注意到身边的白服女子也看着人影,脸上是一副惊愕至极的表情,甚至有着一丝惊恐。 “孤已许久、许久……未曾像如今这般,仔细的看月亮了。” 人影没有回头看余道,但是余道听见话声,心中一个荒谬的念头浮出:此人,是那大云太祖蛤季? “不是说此人已经驾崩,身消道亡了么?”余道心中思绪纷乱。 人影停下话,顿了顿,忽然说:“军师,你终于肯来看孤了。” 余道眼帘一抬,心中惊愕。 人影慢慢的转过身子,看向余道。 余道定在原地,眯着眼睛,直视向人影,并没有躲闪。 对方看着他,沉默不语,瞳孔显得神异,仿佛春秋轮转的深潭,纯净而沧桑。 和余道说话的并不是人,而是一只银蟾,对方没有化形,保持着蟾身,肤上洒满银辉,隐隐有着玉色,和虚空中的银月一般无二。 一只修为高深莫测的大妖,而且是蟾妖! 余道脑中的念头尽去,只剩一个:“大云太祖。”但是紧接着,他心中又有无数的念头升起,“军师?” 银蟾看着余道,忽然轻轻一笑,“不必慌张,老夫虽死,但是并没有痴呆。”他久久的注视着余道,然后才抬起头,继续看着虚空中的银月。 “大风起兮云飞扬……”银蟾突然吟唱起歌谣,苍茫而古朴,“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吟唱到最后,一种落寞而孤寂的意味扑面而来,让余道感觉穿越了四季轮转,百年轮回。 “安得长生兮守四方……”银蟾闭上眼睛,不再看虚空中的银月。 “你虽不是老夫的故人,却是故人之后,可赏!” 银蟾话音一落,一盏银色的王冠出现在他的手中,古朴而小巧。 他托着王冠,眼中出现追忆:“在军师离去后,孤继续前进,统一了西地,建立起三万里王朝,以期能堪破生死,得证长生……但到了最后,依旧是撒手身亡,道业崩塌。” “长生之难、、难在……”他的声音变得沙哑,顿住,再次闭上了眼睛,没有说下去。 “罢了、罢了。”银蟾一摆手,将手中的银冠打飞。 银冠飞出去,恰好落在了余道的手中,被余道托住。 “孤虽错,但军师也错了。九乃道之数,非人之数,人之数为三。然纯人不得道,纯道不为人,折中为好,取数为六。” 听见此言,余道心头跳动:“九、六、可是指本命尸的数目么?” “望尔好自为之。”银蟾最后看了余道一眼,然后转过头,往龙船外走去。他的脚步并不利索,一点也没有大妖的风度,反而有些蹒跚。 走到龙船的栏杆前,蛤季颇费手脚的爬过,然后踩上虚空,深一脚、浅一脚的,慢慢往银月追了过去。 “大风起兮云飞扬,安得长生兮守四方……”且行且歌,歌声苍茫。 身影越走越远,披星承月,最终消失在余道的眼中。 余道望着银月,看着它亘古不变。银月虽然亮堂,但是表面上也有着暗沉,更好像是一只蟾蜍。 余道此时思绪纷杂,一时也说不出话来,他低头看向手中的银冠,怔怔不语。 银冠形制颇小,仅仅手掌方大,通体由银玉敲成,上面雕刻有日、月、星辰、山、龙、华虫、宗彝、藻、火、粉米、黼、黻等十二章纹,篆刻有天罡地煞一百零八符文,相互勾连,精巧而玲珑。 银冠不似凡间皇帝的平天冠,没有珠旒前后垂下,而是前高后低,有三座山峰般的尖角分布在前面,中间高,两边低,如同金蟾的三足。 乍一眼看过去,此物形似余道前世见过的西方王冠,别具一格。 余道将法力渡入银冠中,霎时间便炼化了银冠,简直水乳交融,几乎抵得上本命尸。 迟疑了一下,他托着银冠,缓缓的戴在头顶,将发髻结住。 一道神念顿时从银冠中流出,柔柔的进入他的脑海里面,释放出诸多念头。 余道眼皮轻抬,眼中出现讶然。 刚才那银蟾,的确是大云王朝的太祖,蛤季。而且他并非是练气七层,丹成境界,而是炼气八层,三灾境界。 三灾境界,长生路的倒数第二步,共有三种灾难。 因为修道是非常之道,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所以在丹成之后,鬼神难容,天嫌地厌。虽驻颜益寿,但过了百年,天将降下雷灾,撑得过寿与天齐,撑不过就此绝命。 再过百年,天将降下火灾。这火不是天火,不是凡火,唤做阴火。自修士涌泉穴下烧起,直透泥垣宫,能把修士的五脏烧成灰,四肢烧枯朽,让其千年苦行,悉数化为虚幻。 又过百年,会有风灾降下。这风不是东南西北风,不是和熏金朔风,亦不是花柳松竹风,而唤做鸹风。自修士囟门中吹入,刮六腑,摧丹田,毁九窍,使人骨肉消疏,其身自解。 三灾之怖,仙魔俱惊,且一旦闯进去,便不可再回头,只能一头闯过,闯不过就是死。 所以有些修士即便丹成上中品,有着闯三灾的机会,他们也不敢尝试。 反而终日守着肉身,不敢修行,一直耗到肉身枯朽,不得不死。此类人虽然丹成,有着千数的寿命,但是被唤作“守尸鬼”。 大云太祖蛤季,并非“守尸鬼”,在丹成之后的第三年,他便主动踏进三灾境界,企图闯过三灾。 侥幸撑过第一个百年后,在第二个百年时,阴风从他脚底涌泉穴烧起,直接将他烧成了灰烬,仅仅留下一道事前准备的神念。 吸收着神念,余道面上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蛤季留下的神念之所以会对余道友善,是因为余道修有《太阴正法》。而《太阴正法》的创始人,余道的便宜师祖,正是他的好友,他打天下时的军师。 甚至《太阴正法》这门法诀的创立,蛤季也功不可没,所以他才能指点余道,说出一个“六”字。 只可惜的是,两人最后分道扬镳。 一人搜刮天下,惨死于大宗手中;一人困守西地,被三灾阴风烧死。 俱不得长生。 余道睁眼,目中感慨,两个才情俱佳、志气豪迈的修者,皆惨死在长生路上,长生之难,甚是可怖。 余道心中身子出现了怀疑,但是瞬间,他便把怀疑抛开。 前人不行,后人未必不行。 余道祷祝一下便宜师祖和蛤季,以表钦佩,然后开始吸收神念中关于银冠的部分。 三息后,他便将银冠了解清楚。 此冠乃是蛤季平定西地,建立大云王朝之后,为了应对第一灾雷灾,以西地无数珍宝和无穷法力熔炼而成的。 名曰:月魄冠。 冠上三尖代表着天、地、人三才,天地立在两边,人立在中间。 此冠防御绝强,连三灾中的雷灾都能挡下,且着此冠者,当为大云王朝之主,受大云社稷庇佑、江山拱卫。 余道细细琢磨,原来是因为月魄冠聚集着大云王朝无数臣民的气机,在月魄冠之主周身形成蟾气,以此庇佑月魄冠之主。 此种蟾气至刚至烈,可挡法器、可拦术法、可截神通。 攻伐此气,便相当于攻伐大云王朝无数的臣民。王朝不灭、臣民不消,则此气不破。 称得上是鬼神辟易,万法不侵。 不过根据冠中的神念,此冠也有两个缺陷,一是若有凡夫俗子满腔怒火,甘愿血溅五步刺杀月魄冠之主,则蟾气无效,无法拦截刀兵; 二是蟾气来源于大云王朝无数的臣民,一旦臣民被灭,或者臣民反叛,或者帝星离位,则蟾气立马就会变成窗户纸,一捅就破。 余道微皱眉,前面一个缺陷对于他来说,并不是缺陷。因为他的周身自有种种术法护持,区区凡夫俗子,无论如何也伤不到他。 但是后面一个缺陷就很大了,没有臣服的子民,就没有至刚至烈的蟾气;且离大云王朝越远,蟾气越弱。 而余道孤家寡人一个,如何去找臣服于他的子民? 余道捏着手指,微皱眉。 难不成,他要留在西地,收拾山河,登上大王皇位……但是瞬间,余道就打消了这个想法。若是如此,他就被限制在了贫瘠西地,谈何寻觅机缘、证道长生。 一时间,他的面色有些阴晴不定,“如此宝物,竟是个鸡肋耶?” “若是有洞天法宝,能将一座王朝装进去,随身携带,那么月魄冠就称得上是一件秘宝,能立即使用。” 可惜的是,天地间的洞天法宝,哪里是他敢觊觎的。 余道的度厄葫芦虽然也能装活物,但是不过一小城之大,用来养活人,数目最多几千,而且太过浪费。 余道细细思索着,脑中灵光一闪。 度厄葫芦除了阳气空间之外,还有阴气空间,而阴气空间可收鬼魂,并且已经收了数万鬼魂! 鬼魂虽非活物,但是养在葫芦里面,同样可以像活人一般生活,这样是不是就可以充当他的臣民? 余道脑中思绪翻滚,一时沉迷进去,想要知道这种法子到底可不可行。 他就要突破炼气三层,但是第三具本命尸还没有炼,如今得到了秘宝月魄冠,恰好可以炼成本命尸。 或许蛤季将月魄冠送给余道,正是存了这个想法。 余道思索着,一时都忘了身边还有一个人。 不过白服女子从登上龙船开始,就一直僵在原地,动弹不得,无法对余道造成半点伤害。 白淑看着思索的余道,心中惊慌,她费力的沟通龙船,但是所获甚少。 突然,龙船震动,让两人脚步一晃。 原来龙船横渡在星空中,已经行驶不知道多少万里,借着地月之交,绕到了银月的阴暗面。 硕大的月亮,一半白,一半黑,泾渭分明,立刻吸引了两人的目光。 他们看向月亮,眼睛中同时出现惊骇。 只见月亮的漆黑的一半,居然有一个巨大的豁口,参差不齐,看上去……就像是咬出来的。 在月亮的四周,正漂浮着无数的银灰色巨石,如同掉下来的残渣碎末 “这、、”余道心神震动,难以相信。 月亮,竟然被人咬过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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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颗晶莹的钻石般的光点,肆意的编制在黑的深空中,左边、右边、上边、下边,全都是,洒满了所有 余道看着眼前浩瀚的星辰、无垠的天河,眼睛中出现星光,一闪一闪的。 这里也有星空,也有漆黑和冰冷的虚空,也有无穷无尽的宇宙,实在是让人惊喜。 白服女子呆滞的站在原地,脸上只剩下惊愕,她没有像余道一般看着星空,而是向后看,看着一颗庞大的球体。 龙船是从虚空中驶出的,但是此时它的身后,同样是一片漆黑,这片漆黑正是大云王朝所在的天地。 白淑怔怔的看着庞大到极致,却又能一眼收入的天地。 此时她才知道,自己所在的一片天地,竟然是如此的大,如此的渺小。 余道也收回目光,看向身后的球体。 球体正是山与海与万物共存的一方天地,包容了所有。 “也不知那些远处的星辰,究竟是虚无,还是真实。”不知为何,余道心中闪过这个念头。 龙船承载着两人,遥遥驶出了山和海的天地,来到虚空之外。 它静静的飘在虚空中,好似没有动,但是不论是余道还是白淑,都知道它正在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前进,让人惊骇。 它的一边,是一轮皓白的光团。 圆坨坨、光灼灼,是亘古以来就高悬在虚空中的银月。 乘舟侧畔,银月为山。 余道看着银月,目中出现波动。 “好看吧。”悠悠的话声突然响起。 余道一怔,话声是男子的声音,而且还透露着沧桑。 等他侧头,一个人影正站在他身边的阴影中,距离不到一丈。 人影宽大,同样微仰头,看着虚空中的银月。 他穿着一身银色的衣袍,背着手,身子裹在银袍里面,显得闲适而淡雅,有着一种从容不迫的气概。 余道盯着人影,眼中思索,他注意到身边的白服女子也看着人影,脸上是一副惊愕至极的表情,甚至有着一丝惊恐。 “孤已许久、许久……未曾像如今这般,仔细的看月亮了。” 人影没有回头看余道,但是余道听见话声,心中一个荒谬的念头浮出:此人,是那大云太祖蛤季? “不是说此人已经驾崩,身消道亡了么?”余道心中思绪纷乱。 人影停下话,顿了顿,忽然说:“军师,你终于肯来看孤了。” 余道眼帘一抬,心中惊愕。 人影慢慢的转过身子,看向余道。 余道定在原地,眯着眼睛,直视向人影,并没有躲闪。 对方看着他,沉默不语,瞳孔显得神异,仿佛春秋轮转的深潭,纯净而沧桑。 和余道说话的并不是人,而是一只银蟾,对方没有化形,保持着蟾身,肤上洒满银辉,隐隐有着玉色,和虚空中的银月一般无二。 一只修为高深莫测的大妖,而且是蟾妖! 余道脑中的念头尽去,只剩一个:“大云太祖。”但是紧接着,他心中又有无数的念头升起,“军师?” 银蟾看着余道,忽然轻轻一笑,“不必慌张,老夫虽死,但是并没有痴呆。”他久久的注视着余道,然后才抬起头,继续看着虚空中的银月。 “大风起兮云飞扬……”银蟾突然吟唱起歌谣,苍茫而古朴,“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吟唱到最后,一种落寞而孤寂的意味扑面而来,让余道感觉穿越了四季轮转,百年轮回。 “安得长生兮守四方……”银蟾闭上眼睛,不再看虚空中的银月。 “你虽不是老夫的故人,却是故人之后,可赏!” 银蟾话音一落,一盏银色的王冠出现在他的手中,古朴而小巧。 他托着王冠,眼中出现追忆:“在军师离去后,孤继续前进,统一了西地,建立起三万里王朝,以期能堪破生死,得证长生……但到了最后,依旧是撒手身亡,道业崩塌。” “长生之难、、难在……”他的声音变得沙哑,顿住,再次闭上了眼睛,没有说下去。 “罢了、罢了。”银蟾一摆手,将手中的银冠打飞。 银冠飞出去,恰好落在了余道的手中,被余道托住。 “孤虽错,但军师也错了。九乃道之数,非人之数,人之数为三。然纯人不得道,纯道不为人,折中为好,取数为六。” 听见此言,余道心头跳动:“九、六、可是指本命尸的数目么?” “望尔好自为之。”银蟾最后看了余道一眼,然后转过头,往龙船外走去。他的脚步并不利索,一点也没有大妖的风度,反而有些蹒跚。 走到龙船的栏杆前,蛤季颇费手脚的爬过,然后踩上虚空,深一脚、浅一脚的,慢慢往银月追了过去。 “大风起兮云飞扬,安得长生兮守四方……”且行且歌,歌声苍茫。 身影越走越远,披星承月,最终消失在余道的眼中。 余道望着银月,看着它亘古不变。银月虽然亮堂,但是表面上也有着暗沉,更好像是一只蟾蜍。 余道此时思绪纷杂,一时也说不出话来,他低头看向手中的银冠,怔怔不语。 银冠形制颇小,仅仅手掌方大,通体由银玉敲成,上面雕刻有日、月、星辰、山、龙、华虫、宗彝、藻、火、粉米、黼、黻等十二章纹,篆刻有天罡地煞一百零八符文,相互勾连,精巧而玲珑。 银冠不似凡间皇帝的平天冠,没有珠旒前后垂下,而是前高后低,有三座山峰般的尖角分布在前面,中间高,两边低,如同金蟾的三足。 乍一眼看过去,此物形似余道前世见过的西方王冠,别具一格。 余道将法力渡入银冠中,霎时间便炼化了银冠,简直水乳交融,几乎抵得上本命尸。 迟疑了一下,他托着银冠,缓缓的戴在头顶,将发髻结住。 一道神念顿时从银冠中流出,柔柔的进入他的脑海里面,释放出诸多念头。 余道眼皮轻抬,眼中出现讶然。 刚才那银蟾,的确是大云王朝的太祖,蛤季。而且他并非是练气七层,丹成境界,而是炼气八层,三灾境界。 三灾境界,长生路的倒数第二步,共有三种灾难。 因为修道是非常之道,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所以在丹成之后,鬼神难容,天嫌地厌。虽驻颜益寿,但过了百年,天将降下雷灾,撑得过寿与天齐,撑不过就此绝命。 再过百年,天将降下火灾。这火不是天火,不是凡火,唤做阴火。自修士涌泉穴下烧起,直透泥垣宫,能把修士的五脏烧成灰,四肢烧枯朽,让其千年苦行,悉数化为虚幻。 又过百年,会有风灾降下。这风不是东南西北风,不是和熏金朔风,亦不是花柳松竹风,而唤做鸹风。自修士囟门中吹入,刮六腑,摧丹田,毁九窍,使人骨肉消疏,其身自解。 三灾之怖,仙魔俱惊,且一旦闯进去,便不可再回头,只能一头闯过,闯不过就是死。 所以有些修士即便丹成上中品,有着闯三灾的机会,他们也不敢尝试。 反而终日守着肉身,不敢修行,一直耗到肉身枯朽,不得不死。此类人虽然丹成,有着千数的寿命,但是被唤作“守尸鬼”。 大云太祖蛤季,并非“守尸鬼”,在丹成之后的第三年,他便主动踏进三灾境界,企图闯过三灾。 侥幸撑过第一个百年后,在第二个百年时,阴风从他脚底涌泉穴烧起,直接将他烧成了灰烬,仅仅留下一道事前准备的神念。 吸收着神念,余道面上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蛤季留下的神念之所以会对余道友善,是因为余道修有《太阴正法》。而《太阴正法》的创始人,余道的便宜师祖,正是他的好友,他打天下时的军师。 甚至《太阴正法》这门法诀的创立,蛤季也功不可没,所以他才能指点余道,说出一个“六”字。 只可惜的是,两人最后分道扬镳。 一人搜刮天下,惨死于大宗手中;一人困守西地,被三灾阴风烧死。 俱不得长生。 余道睁眼,目中感慨,两个才情俱佳、志气豪迈的修者,皆惨死在长生路上,长生之难,甚是可怖。 余道心中身子出现了怀疑,但是瞬间,他便把怀疑抛开。 前人不行,后人未必不行。 余道祷祝一下便宜师祖和蛤季,以表钦佩,然后开始吸收神念中关于银冠的部分。 三息后,他便将银冠了解清楚。 此冠乃是蛤季平定西地,建立大云王朝之后,为了应对第一灾雷灾,以西地无数珍宝和无穷法力熔炼而成的。 名曰:月魄冠。 冠上三尖代表着天、地、人三才,天地立在两边,人立在中间。 此冠防御绝强,连三灾中的雷灾都能挡下,且着此冠者,当为大云王朝之主,受大云社稷庇佑、江山拱卫。 余道细细琢磨,原来是因为月魄冠聚集着大云王朝无数臣民的气机,在月魄冠之主周身形成蟾气,以此庇佑月魄冠之主。 此种蟾气至刚至烈,可挡法器、可拦术法、可截神通。 攻伐此气,便相当于攻伐大云王朝无数的臣民。王朝不灭、臣民不消,则此气不破。 称得上是鬼神辟易,万法不侵。 不过根据冠中的神念,此冠也有两个缺陷,一是若有凡夫俗子满腔怒火,甘愿血溅五步刺杀月魄冠之主,则蟾气无效,无法拦截刀兵; 二是蟾气来源于大云王朝无数的臣民,一旦臣民被灭,或者臣民反叛,或者帝星离位,则蟾气立马就会变成窗户纸,一捅就破。 余道微皱眉,前面一个缺陷对于他来说,并不是缺陷。因为他的周身自有种种术法护持,区区凡夫俗子,无论如何也伤不到他。 但是后面一个缺陷就很大了,没有臣服的子民,就没有至刚至烈的蟾气;且离大云王朝越远,蟾气越弱。 而余道孤家寡人一个,如何去找臣服于他的子民? 余道捏着手指,微皱眉。 难不成,他要留在西地,收拾山河,登上大王皇位……但是瞬间,余道就打消了这个想法。若是如此,他就被限制在了贫瘠西地,谈何寻觅机缘、证道长生。 一时间,他的面色有些阴晴不定,“如此宝物,竟是个鸡肋耶?” “若是有洞天法宝,能将一座王朝装进去,随身携带,那么月魄冠就称得上是一件秘宝,能立即使用。” 可惜的是,天地间的洞天法宝,哪里是他敢觊觎的。 余道的度厄葫芦虽然也能装活物,但是不过一小城之大,用来养活人,数目最多几千,而且太过浪费。 余道细细思索着,脑中灵光一闪。 度厄葫芦除了阳气空间之外,还有阴气空间,而阴气空间可收鬼魂,并且已经收了数万鬼魂! 鬼魂虽非活物,但是养在葫芦里面,同样可以像活人一般生活,这样是不是就可以充当他的臣民? 余道脑中思绪翻滚,一时沉迷进去,想要知道这种法子到底可不可行。 他就要突破炼气三层,但是第三具本命尸还没有炼,如今得到了秘宝月魄冠,恰好可以炼成本命尸。 或许蛤季将月魄冠送给余道,正是存了这个想法。 余道思索着,一时都忘了身边还有一个人。 不过白服女子从登上龙船开始,就一直僵在原地,动弹不得,无法对余道造成半点伤害。 白淑看着思索的余道,心中惊慌,她费力的沟通龙船,但是所获甚少。 突然,龙船震动,让两人脚步一晃。 原来龙船横渡在星空中,已经行驶不知道多少万里,借着地月之交,绕到了银月的阴暗面。 硕大的月亮,一半白,一半黑,泾渭分明,立刻吸引了两人的目光。 他们看向月亮,眼睛中同时出现惊骇。 只见月亮的漆黑的一半,居然有一个巨大的豁口,参差不齐,看上去……就像是咬出来的。 在月亮的四周,正漂浮着无数的银灰色巨石,如同掉下来的残渣碎末 “这、、”余道心神震动,难以相信。 月亮,竟然被人咬过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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