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成协议,约好碰面的时间地点,两人各自分开,红虹去张罗红氏一族,为族人开拓气海的秘方素材,郭长寿回学校等着坐享其成。

说了也没人相信,干脆一个人偷着乐,至于精血被掺杂什么鬼东西,会不会后患无穷?他压根不在意。

并非有恃无恐,而是无能为力,接受不一定能享受,但抗拒一定痛不欲生,强大的适应力,一直是他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

喝水都会噎死,世上哪有不存在风险的事,成功机率不重要,重要是值不值得拼博,放过翻身的机会,咸鱼都会笑你傻。

维持平常心上课是天方夜谭,他眼睛看着黑板,机械性抄着笔记,却不知道看了、抄写的内容是啥?心全系在即将将他人生天翻地覆的转折点。

约定的日子一到,郭长寿骑着向葛白借的电瓶车,抵达本市首屈一指的大酒店。

动辄上百万的名车一辆辆驶进大门,车一停妥,服务员殷勤打开车门,迎接贵客入门。

郭长寿没奢望能得到这种服务,准备在附近随便找个空位停车。

“想去哪?直接骑到门口。”

红虹的声音不请而入,在脑中响起,催促他别拖拖拉拉。

惊得郭长寿紧急煞车,幸好离开了大马路,否则没被后头的车撞上,也会被人喷个狗血淋头。

“前辈妳在哪?”

环顾四周及天上,没看见红虹的人影。

“别找了,我在酒店顶楼里,你听到的是通了心血后才能使用的秘语。”

声音由内响起,郭长寿有些不自在,轻拍后脑杓,又晃了晃,抱着一丝存疑,朝附近隐密处望去,怀疑红虹是不是躲在暗处,用尖端的窃听装置接收他的举动。

“再看也看不出一朵花,快点,我可没空陪你磨磨蹭蹭。”

筑基能延长的寿命有限,红虹用了秘术,将修为压低在筑基前期,长年忍受缩骨捆筋的痛苦,保持童女身,等待突破金丹的契机到来,终于被她盼到,心情何止是迫不及待可以形容,简直是心急如焚。

“马上来。”

不是郭长寿疑心病太重,实在是脑筋一时转不过来,来个老乞丐拦路说要教他绝世武功,都比替红虹说要带她修仙来得靠谱,即便他早已是千信万信,下定决心要跨入修真之门。

在声声催促下,电瓶车果敢、一往无前地,直挺挺朝酒店大门迎宾车道驶去。

叭叭叭!!!!

一辆银色宾利被郭长寿挡道,按喇叭要他闪边去,这还不够,降下车窗,探出头,挂着钻表的手贴在车门旁怒道:

“好狗不挡路,滚远点,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骑个破车就敢来,穷没关系,要长眼,不然一辈子翻不了身。”

嘲讽技能全开,坐在男人身旁,脸下巴尖得可以拿来凿冰,胸前挺着两块过度浑圆,脂肪组织格外硬实的浓妆女,呵呵地直笑,替男人助威。

原本就不是好斗的人,从小父母又耳提面命要他专心读书,少惹麻烦,旁人对他的评语向来是朴实温驯,碰上挑衅,第一个反应是隐忍,而且那男人横眉竖眼,一看便知不是善茬,郭长寿本能地想躲,却听见脑子里冒出一声怒其不争的叹息。

郭长寿知道,红虹正藉由他的感官,实时获知他的遭遇,

“一个土豪你都不敢惹,怎么与天争?”

红虹直来直往,不适合修仙的人却得到旁人求之不得的仙缘,怎叫她不欷嘘,只能说造化弄人,修真者逆天而行,最不信的便是天意,郭长寿越是不堪,越激起她的胜负欲,郭长寿走的远,她才能撷取到更多的利益,得想办法改变龟缩怯懦,这些不利于竞争的负面因素。

“其实我没那么……”

郭长寿正要辩解,后头喇叭声又起。

“信不信我撞死你,你家没死的那些人,还要赔我个几百万。”

男人见郭长寿无视他喃喃自语,火从中烧,车逼得更近,差那么一丁点就撞上。

电瓶车机动性高,郭长寿车头一扭,车子像是条小鱼,滑溜地跑到右侧,让出车道给宾利通行。

“你运气好,老子这几年脾气好多了,换做以前,非撞断你一条腿不可。”

男人嘴里不饶人,拉下右车窗,上身一偏,歪在女伴身前追骂,顺手用手臂在女伴胸部刷了一把,笑得极其猥琐。

“老公,你面子真大,赵总亲自带这么多人来迎接我们。”

女伴看见全身名牌西装,头发油亮的酒店总经理,领着一队服务员踩着军步来到门口。

总经理站在中央,服务员沿着红毯两旁笔挺站着。

“那是,也不看看我一年在这里消费多少钱。”

男人骄傲地挑了挑眉,挺直腰杆,稳稳将宾利停稳,沉溺在高人一等的滋味里,等着服务员来开车门,女伴照了一把镜子,拨顺浏海,预备一出车门来个艳光四射,闪瞎所有人。

照酒店的服务效率,一秒内就有人趋近开门,谄媚问好,男人酷酷点个头,赏下小费,然后威风凛凛牵着女伴走入大厅。

赵总这么给脸,弄出大排场,男人当然不能丢脸,打算赏个一迭小费,让大家瞧瞧他的能耐,但整整十秒过去,外头毫无动静,为了气度,男人死命撑着,女伴却按耐不住,打开车窗一探究竟,只见赵总从宾利旁经过,跑到刚停妥的电瓶车前。

“本人赵光辉,谨代表皇朝大酒店全体职工,欢迎郭公子莅临本酒店。”

恭恭敬敬鞠了个九十度躬,双手手心平举、摊平:“请给我这个荣幸,将您的爱车停到酒店的VIP停车格。”

郭公子?爱车?

郭长寿受到的惊吓不比地震小,却也不好意思继续僵着,看对方不像认错人的样子,回想红虹喜欢恶整人的性子,看来又是她的手笔,违背她的心意说不定倒霉会是自己,还是顺水推舟的好。

“麻烦你了。”

照规矩他得给个小费不是?

幸好出门前提了一千块在身上备用,肉疼准备掏出皮夹,赵总在他动手前喊住:“您能来就是给我们天大的脸面,再拿您的小费,我会被天打雷劈。”

像是捧着珠宝似地,握着系着一只公仔的电瓶车钥匙,侧身、摊手,恭请郭长寿向前进。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欢迎郭公子大驾光临。”

十几个人齐声朗诵,深怕人听不见,喊得响亮无比,震得宾利车的一男一女往椅背靠去,妳看我,我看妳,最后睁大眼睛望着受到夹道欢迎的郭长寿。

出来混的,不成人精,也不会是个二愣子,到这种地步来,再不知道郭长寿来头不小,他这些年就算白混了。

到皇朝大酒店消费的,哪个不是口袋满满,有钱人赵总见多了,能让他像狗一样巴结的人,绝对跟权力挂勾,暗骂这些红三代,哪根筋不对劲,没事整了辆不起眼的电瓶车在街上瞎逛做啥?

响应环保去海滩捡垃圾,干嘛出来让人得罪。

“快,把车窗关上,妳想害死我不成。”

深怕被权贵惦记,男人要女伴关窗,像只鹌鹑躲在车里动也不动,隔着挡风玻璃,用眼角余光偷瞄,等大门净空才发动引擎。

当宾利以极速飙离酒店时,郭长寿在赵总的引领下,搭乘通往顶楼的专用电梯里,高速爬升中。

“那个人看起来不太好惹,把他气走,对你们的生意会有影响吧?”

“邱大胖不算什么,倒是他姐夫在黑白两道都说得上话,他要帮小舅子找回场子,我们也只好受了。”

赵总对顾客的来历背景如数家珍。

“既然家主发话要我们将郭公子当作贵宾招待,这些小事就不劳您费心,血门不惹事,但从不怕事,说句不客气的话,就算是国家领导人也得给红家三分薄面,邱大胖最好乖乖摸着鼻子认怂,否则我不介意给他点颜色瞧瞧。”

完全不像服务业该有的顺从谦恭,这些难缠的地头蛇,在他眼里像是蚯蚓,只要想就能践踏。

电梯速度极快,不等郭长寿响应,已然抵达顶楼。

门一开,红虹穿着纯白蕾丝睡衣,抱着一支肥嘟嘟的蝙蝠布偶,慵懒娇憨地站着等候。

“把那辆宾利给我拆成九千九百九十九块,将车主列入酒店不受欢迎的名单里,这种嚣张跋扈的客人,只会拉低酒店的格调。”

赵总恭敬称是,收下指示,等郭长寿走出电梯,才关门下楼。

又没出事,只是嘴巴嚷嚷,就要拆了人家几百万的车,到底是谁比较蛮横?

不过这些话郭长寿只敢在心里想想,打死都不会说出口,他才不想倒霉被迁怒。

红虹有着久居上位者特有的权威,威严不容侵犯,这家酒店是她们门派的产业,她是掌门人,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我以为你会替他说好话,劝我大人不计小人过,息事宁人算了。”

调查报告中的郭长寿,温吞善良,习惯忍让,力求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在亲友口中是个容易相处,好商量的人,这些评语听似优点,相反地,就是欠缺原则,耳根子软的烂好人。

“他的来头有多大我不晓得,但我肯定他看见老太太过马路,不但不会减速,还会破口大骂,要老太太早死早超生,这种坏事不知干了多少,又没口德的家伙,干嘛替他着想。”

无力则避之,有能则虐之,因为认清自己弱小的事实,郭长寿对弱肉强食体悟更深,并且充分实践,红虹要整治邱大胖,他举双手赞成,却非为了私怨,他自问没有被他冒犯,逼个车罢了,豪车优先通行这个潜规则,放诸四海皆准,他没那么无聊去驳斥,要求公平对待。

“呦,撂狠话耶,连架都没吵过的人,装什么英雄好汉。”

调侃他嘴硬,却也能理解这个年纪的男生对男子气概的重视,不愿被女人看轻。

“气到不行就直接动手,吵架有意思吗?”

不喜欢逞口舌之利,他以行动派自诩。

“对,你一次都打十个行了吧,别废话,东西我全备齐,天地柱一立定,凿通气海,学会运用真气,我再传授一两套实用的功法给你,等练体有成,你想一挑二十都行。”

说归说,她并不相信郭长寿能与人争斗,郭家养的六条狗,全是他捡回来,同情心过剩的三好学生,别被欺负就谢天谢地。

刻板印象很难消除,红虹也不是第一个这么看待他的人,又因为隐藏的极好,即便爸妈和熟识的朋友,也不晓得他内心的阴暗面,而此行的目的是正式完成炼体,不是争论他是否具有侵略性。

缺少意义的争论,白白浪费时间生命,于是乎郭长寿闭上嘴,以后红虹自然会发现她看走了眼。

“真的吗?我拭目以待,什么时候开始?总共需要多久?今天是星期四,明天我请假,加上周末一共有四天的时间,会不会不够?”

附和红虹,早点进入正题。

“视情况而定,族里最长的纪录是七七四十九天,我是第三短的,仅花了四个小时,你应该用不到一天,有高人提前替你梳理好了经络,你的身体像是一张四通八达的交通网,车子开了就能上路,虽然不清楚那位高人为什么不直接替你接通任督二脉,衍气定柱,但无疑替你减低许多炼体的难度。”

有一句话形容便是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话虽如此,红虹依然以最高规格做了准备,并未等闲视之,展现百分之两百的诚意,他日郭长寿投桃报李,她才能得到最好的收获,因为他是典型点水之恩,涌泉以报的老实人。

属下送来的分析报告里,特别标记了孝顺以及知恩图报这两项人格特质。

“天晓得!”

种种迹象都显示那晚偌男来过宿舍,替他化解身体的焦热,连带为他做了些事,如果偌男是女子,那么他绝对不会忘记那个绮丽,如梦似幻的夜晚,而不是想都不愿去想,刻意装胡涂,极力隐瞒偌男的存在。

见红虹对偌男的存在一无所感,看来合血同心针对是瞬间的想法,无法扩及到记忆,郭长寿安心不少,也了解她为何会给出敦厚善良,这个不尽确实的评价。

“高人做事总是莫测高深,总之你的福份不浅,一般人几辈子都求不来的机缘,全给你撞上了。”

酸味更浓了,红虹皱了皱鼻子,小嘴嘟嚷几句,勾动食指要郭长寿跟着她。

短短几步路的距离,往右一拐,进到一处宽敞,被净空的厅间,豪华的水晶吊灯下,置放着一块一坪大小的八卦盘,中央镶嵌圆形红艳如鸽子血的翡翠,靠近墙边,有一架三脚矮几,四个杯子,质材一玉三金由左到右排成一列,金杯上刻篆繁复的梵文,隐约有白烟从杯缘溢出,一看便知里头装着某种特殊的液体,反观玉杯就平凡无奇,看不出任何端倪。

“你眼前的法器名为八八返一盘,是我族血七老祖因应灵气匮乏所研发出的对策,灵气有时尽,但仇恨、憎恶、怨念、杀意等等负面能量的集合体,也就是俗称的煞气却是无穷无尽,于是乎老祖与几名好友耗费半生心力,终于克服煞气入体后,容易狂化入魔、变得嗜杀的副作用,只要不过量,配合压制煞气,诸如极冰花,蛇皇血之类,天生天养的的阴寒物,便能将煞气转换成部分的灵力,而在反复实验过程中,老祖意外发现煞气对冲破闭锁的穴窍有奇效,利用这个特性,创造出一套开辟气海的技法,因为需要仰赖天材地宝,唯有红氏一族的直系子弟才能动用,这次为了你,我特别破例。”

深怕郭长寿没听见,最后两句话,红虹咬得特别清楚用力。

“姐姐我啊,从来就不是挟恩要挟的那种人,但是这次我真的牺牲很多,极冰花只生长在极北之地,那里被天狐门独占,我们两边是死对头,别说一整朵,一片花瓣他们也不会放出来,而百万只毒蛇里才有一只的蛇中皇者,族里会派专人收集,但一个萝卜一个坑,想挪用,还得问对方肯不肯?攸关自身利益,就算我身为族长也不能强迫他人交出,当然愿意付出一定的好处,还是有人会动心,偏偏半年前,族里两位后辈同时炼体,用去储备的最后两份蛇皇血。”

指向矮几上的金杯:“为了跟骊山老道换这几杯蛇皇血,我被狠狠敲诈了一大笔,一半的积蓄全泡汤。”

毫不遮掩告诉郭长寿她的损失:“说话算话,我既然答应帮你,无论付出多少代价就一定替你办好,说这些只是闲聊,不是要让你愧疚,拿着恩惠勒索别人的事我做不出来,你千万不要误会,也别介意,真的介意放在心里就好。”

郭长寿又不傻,自然懂得红虹说的是反话。

“今天前辈为我做的一切,我会牢牢记在心里,只要有能力一定会加倍,甚至是十倍、百倍的报答。”

比起精于耍心机,又懂得如何不着痕迹利用恩情施压,红虹这种有心做却不得其法,赤裸裸,有点笨拙的傻样,意外地不让人反感,郭长寿觉得她异常可爱,配合地做出承诺让她安心。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吃人家多少就还人家多少,行有余力再加点利息,本来就是天经地义,不需要强调叮咛。

“真是个实诚的好孩子,不枉费姐姐在你身上下重本,以后出去遇上什么困难,尽管报姐姐的名字,姐姐当你的靠山,地球限定喔,到了大议会记住夹着尾巴做人,那里的人我们没一个惹得起。”

欢喜全挂在脸上。

“来,把衣服脱了,盘坐在血玉上,集中注意力,无论任何状况都不要分心,安心交给我。”

态度温柔像是照顾亲弟弟。

耗了那么久终于能奔入正题,郭长寿猴急地,双手交错拉住衣摆,由下而上脱去外衣,才刚半裸,手又去解裤头,猛力一把拉下时,听到一声惊呼。

“变态,谁叫你脱裤子的?”

红虹阻止郭长寿继续往下,头撇到一旁,活了超过百年,全浸沐在修行与经营家族上,男女之事该懂得都懂,口无遮拦起来更是荤腥不忌,但流于纸上谈兵,认识的男人对她又是诸多敬畏,敢放肆的人,坟前的草早长到一人高了,郭长寿是第一个在她面前肆无忌惮的男人。

传功开脉,在族里自有专职长老负责,这次是基于私心,不愿族里那些老妖怪接触郭长寿,红虹才会亲自出手。

“裤子脱到一半,妳才说。”

郭长寿念念有词,他可没把红虹当作不懂人事的小女孩,认定红虹为了找乐子,故意捉弄他。

委屈地将裤子穿好,乖乖听话坐稳,决定无视红虹的戏弄。

“简单跟你说一下过程,等你喝下蛇皇血,我会发动八八返一盘引来煞气,再用你的精血带动煞气冲开气海,真气一涌现,以后便会生生不息,配合一套功法,以后你就能自己修练,成为修士的一份子。”

言简意赅,蛇皇血便是缓解煞气副作用的关键,喝了才能上。

郭长寿不自觉将视线移到金杯,看出他的急切,红虹走到矮几前,取下其中之一。

“喝吧,脱凡化龙就在今天。”

郭长寿用微微颤抖的手接过,往杯里看了一眼,不看则已,一看胃不住痉挛,强烈呕吐感冲击喉咙。

金杯里的蛇血浓稠,呈黑紫色,上头浮着大大小小的血块,不时冒着气泡,何止是一个恶心能形容。

基于红虹种种的不良纪录,郭长寿怀疑这又是一次新的恶作剧。

“有别的替代品吗,这个我真的喝不下去。”

将杯子往外一推表示拒绝。

质疑的眼神出卖他内心的不悦,红虹不用探知也能洞悉他的想法。

“我以道心起誓,现今能有效克制煞气的天材地宝不超过四样,其中两样在最近一百五十年间已经绝种,仅存极冰花与蛇皇血,撇去天狐门与血门之间的恩怨,极冰花不能离开阴寒之地,又无法直接服用,蛇皇血绝对是你唯一,最好的选择。”

道心的重要性,在仙侠小说里被提及无数次,对修士而言这比毒誓还要毒,郭长寿相信了,犹豫着该不该用良药苦口,神药诡异的理由说服自己,捏着鼻子喝下。

红虹突然补上一句:“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蛇皇身上有另外一个部分比血液效用更好,就是怕你排斥。”

郭长寿马上联想到毒液,大毒即大补,而且十分符合小说里毒物常是神物的描述。

“没关系,我不怕。”

看来玉杯里装的正是红虹准备的蛇皇毒素。

红虹拉开一个灿烂的笑容:“果然胆识过人,谁说现在的年轻人懦弱怕事,我认识的男人里就属你最有种。”

跟着将金杯放回原位,改拿起玉杯:“十滴血一滴精,喝了它,今天百分之百会成功,还会更上一层楼。”

粗浅的换算问题,却像是一千斤顶,塞进郭长寿的嘴里,把他的嘴顶撑了,再也阖不上。

“这是精……不是毒液?”

无比惊恐,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结结巴巴问出一句话。

红虹以行动代替回答,杯子微微倾斜让郭长寿看见里头装载的白浊液体。

“男子汉活要顶天立地,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人血都不怕了,区区蛇血算个鸟。”

扭腰,侧身,膝盖着地,手脚并用爬到矮几处,手一抓一个准,一杯、两杯、三杯,把金杯里的蛇皇血喝个精光,用手背抹去残存的血渍,豪气干云地像是做了什么壮烈的举动。

红虹罕见不大加嘲讽,点头,赞许郭长寿的英勇,却又遗憾地说:“男人终究是男人,这么一点困难都克服不了,以后怎么应付心魔。”

郭长寿想要站起来咆哮,要红虹下楼随便找个男人问,有人能毫不迟疑喝下那个玩意,他当场下跪认错。

暗自嘀咕,有本事妳喝啊,喝了我就叫你一声大姐姐。

又忘了他的心声就如同在红虹耳边说话般地清晰。

“这么大补的圣品浪费多可惜,你不喝,我喝。”

头一仰,以杯就口,咕噜咕噜干杯,彷佛是喝美味的琼浆玉液,意犹未尽,指头勾起垂在唇边要滴不滴的汁液,放进嘴里吸吮回味。

陶醉的眼神,看得郭长寿血脉喷张,一个声音从内心深处冒出,叫他清醒,不管红虹实际年龄几岁,她终究顶着一副幼女外貌体型,他怎么可以产生邪恶的念头,猥琐不是他人生的选项。

在良知唤醒他的意识之前,红虹先发难了,鄙夷地射来一记眼刀子,指着他的鼻子质问:“你是不是在想色色的事?不要脸的下流胚子。”

随之啐了一小口唾液,正中郭长寿的左脸颊。

女人是魔鬼,萝莉是魔王。

郭长寿像是被强灌一脸盆的公苍蝇进嘴里,只能在脑海里吶喊,喊叫声音之大,掀起万丈浪,浇得他一身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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