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雪下大了,把河“冰封”起来的缘故。

也许是河太深了,因深度与水压减去不少温暖。

也可能是单纯的冷的错觉……

木易觉得冷,感觉有些真实,也没有觉得冷引起什么不妙的情况。

还有一种冷的可能,是河底那未曾变的景象,生冷的色调所带来的不舒服,让人冲动,想要打破。

而且,不知道木木想要做什么。

这些真真假假的思绪,大概就是木易觉着冷的原因了。

“老爹,上边。”木木说道。

说上边是看上边,也是往上边游,去上边看上边的景。

不见天日的冰雪被木木捅破,木易和木木一样,在捅破的冰洞口中看着河面以及河外边的景。

幽幽的树林,不见尽头。

平坦的近处空旷,远处层叠亦无尽的荒芜的山。

这是河的两边的景象,好像一河之隔便是两个世界,也好似一个世界因河而变成了两个世界。

木易颇觉惊异,但能习惯,也没有说什么。

不说,不问。

默默当一个见证者。

这个世界已经有太多奇怪,或者说任何一个世界都存在奇怪的地方,需要见怪不怪。

还是相同的心态,努力压抑好奇,不想遇到不能够掌控的事情。

虽说事事都超出意料,但还是愿意“说服”自己。

“果然,九天。”木木露出笑容,接着又是摇头,“只是可惜,从这里出发,无法抵达九天。”

算是九天的地界了,可真正的九天不是这么容易去的。

木木没有说完的话,给了木易很多猜想,内心的冲动始终没能敌过理智,潜伏了起来。

“老爹,我知道你想去九天,但真的不是时候。”木木望着幽然的林木,不禁有些不舒服。

“嗯,你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木易轻声道,“不过,能早一点,就尽量早一点。”

木木微笑说道:“会的。”

笑容可以消除不愉快,不舒服的心情也就好了许多。

能够笑出来,便证明还过意得去。

简单的对话之后,空气变得安静,是整片空间都很静,没有属于生命的鲜活的声音。

一切,死寂。

不应该是这样的,但结果就是这样。

木木发觉找寻的东西不曾出现,想要得到的答案也是模棱两可的,但已经不执着。

活了那么长久的岁月,除了一直追寻的道,似乎没什么值得在乎的东西了。

即便是如今拥有的家,也只是顺心意的好好把握,如果哪天真的没有了,也会习惯,不会悲伤。

真正的悲伤,早就死在了过往。

除了一点点的不舒服与想要改变,还有闲暇时候的追忆过往,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好无奈的人生呐!

可这就是人生啊!

木木没有想过要换一个角度思考,该是顺应的时候顺应便是。

沉入河底,河底还是那样,没有一丝欢愉。

流淌的河本就是死物。

河像是被某位大能或者某些大人物祭炼出来的,存在的价值也只是存在。

回到之前的地方,乌龟已经消失了。

木木也没有打算再找乌龟,就像乌龟本身还不愿接受事实,想在这死寂的河里孤独活着,等待曾有的渺茫承诺。

乌龟没有多大的志向,或者说安于现状,但它这样做,可能会有一个不错的结局。

因为它知道,木木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做到。

这是真正大人物的不屑欺骗。

何况,除了一身老肉,真的没什么好骗的。

乌龟听到岸上轻浅的声音,想到木木之前说过的“肉质不错”,稍有迟疑,将脑袋伸进龟壳里。

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

在心里重复几次之后,乌龟觉得说服了自己,然后睡着了。

幽然的树林与荒芜的山峦不复,有的仅是如同墟城那般的沧桑,像是树干里历史停留的年轮。

该想的和不该想的都抛开,还剩下可以预料一些的现实。

“老爹,我们是回去呢?还是现在回去呢?”木木对木易说道。

木易嘴巴瘪了瘪,无奈道:“这不一样吗?”

“哦?好像还真是一样的。”木木轻轻笑了笑,”老爹你可真聪明,我这样说都被你听出来了。”

一阵无奈在木易心头飘过,又在心底深沉。

木木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那就回去吧。”

回去的路,和来时的路一样,也有些不一样。

走着走着,空间就发生变化。

不似空间的变化,而是眼睛所看到景物的改变,明明眼中是什么都看不到的空气,却走进了河水里,且是河底。

所以,木易更肯定木木说过的话。

河,是假的。

河,一点都不真实。

只剩下欺骗视觉与感觉的河,走了没有来时那么长的时间,便是到了来处。

来处,岸上有一个小院。

“他肯定是听到了风声,知道我要来了,充分认识到自己的弱小,带着儿子跑了。”

“是是是,少爷是最强的,谁若是听到少爷要对付他,还不闻风丧胆的?”

“那是,你也不看看你家少爷我究竟是谁?”

“少爷你声威震天,敌人还未见到少爷,便忙着逃跑,若是见到,直接俯首称臣。”

“嘿嘿,你可真是会说话。”

“都是少爷教的好。”

“不错不错,待此间事了,定要给你一番奖赏!”

“那小的就先谢过少爷了!”

“嗯,不过嘛……”

“不过什……”

“你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血液染红了空气,染红了土地,也染红了墙。

黑色的人影撞击在围墙上,身体与围墙融合,好像一开始便是一起存在,且是一体的。

接着,墙倒了,有人站了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刘安疑惑,“你们想做什么?”

“早知道这样,就直接打烂了。”诸洛轻轻摇头,“这墙,可是要比想象中脆弱很多啊!”

刘安不明所以,但往后退了些许。

“既然墙已经破了,里边的人也该出来了。”诸洛看向一旁的老者,“你说是不是呢?”

霍徐商颇觉无言,因为诸洛说得对。

但他不明白,为什么这墙脆弱到这般境地,那流转的阵法又到了何处,为何不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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