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这隔着数千丈的距离,季无涯是看不清楚赵常左的面目表情的,但此刻他确确实实的看到了,而且还是尽收眼底!

那似下了很大毅力的慷慨赴死,以及最后……那嘲讽神色,那讥笑,他都清清楚楚的看到!

这赵常左的笑容诡异,让他心中升起寒意,从始至终他观察赵常左的一切异常行径,在这一刻全部连接清晰起来,仿佛豁然开朗。

他,是在演戏!

那狼王虽然修为不俗,但是对于大圆满境界且自身拥有很多灵宝法器又修有高级术法的赵常左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

况且,从那狼王的状态来看,已经是心灰意冷没有了反抗之力,这根本不是赵常左的一将之合。

然而,赵常左却硬生生的装作一副青风狼极速逃跑,而自己追去,清除残存妖兽的模样。

这是让其他人明白,他在为抵御兽潮尽一份力,而最后进入到岐山内也是迫不得已,为铲除这一危害冒死下的重大决心!

虽然没有人注意他,但他仍然在演,还演的真真切切,入戏入迷代入感极强。

那么,他的这一切的掩盖之下,为的就是进入到岐山内?

季无涯摇头,完全不明白赵常左的真正意图,但是他思索时脚下已经行动,向着赵常左进入岐山的那个位置极速奔去。

此刻的岐山只能说是一片危险之地,有那雾气的笼罩,使得岐山宛如幽冥一般,没有丝毫的生气传出,并且这雾气对于修士有极其强悍的致幻效果,吸一口就会让修士陷入到无尽的幻境之中,难以自拔。

再加上现在正值兽潮之时,谁知道雾气之后会不会有着千万妖兽等候,而就是这样危机无穷未知的岐山,却让娇生惯养,甚至说来是贪生怕死的赵常左踏入到了岐山雾气之内?

季无涯思绪和速度一般飞快,他想到赵常左望向张君宝的淫邪目光,想到他令随从杀掉王子军和大虎,想到了他对自己出手的狠辣杀意,再结合如今鬼祟的掩护,让他知道不论因为什么缘故,赵常左所做之事必然无益于岐山庄!

而他脑海中又浮现了赵常左踏入雾气前最后的神情,让他心中不自觉的一紧,莫名的心慌,好似让他成功后……会有非常不好的事情发生!

他双目中冰冷之芒内敛,长呼一口气,他知道,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赵常左达到目的!

这想法落下,内心中升腾起一股战意和决心,全身元力加速运转,速度再次提升,离那个位置越来越近了。

脚下泥土松软,这里不曾有杀戮存在,季无涯踏在赵常左踏入岐山的那个位置,向其中看了看,但仿佛阻挡了一切感知。他转头看向了岐山庄方向,剩余的妖兽已被肃清,又有一些族人出现,清理战场的同时收集任何有益之物。

季无涯收回目光,盯着雾气,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一步迈入其中。

……

青风狼王踏入到岐山雾气后,仿佛用尽了全部的力量,四肢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赵常左紧随其后迈入,身体表面有一层粉色的光覆盖,在他踏入之后缓缓消失,他先轻呼了一口气,他又怎能不清楚此时岐山的危险呢?

不过在秘宝的作用下,索性自己并没有陷入幻境中迷失,冷笑一声,扫视一番周围环境,首先入目的就是那瘫软在地上的狼王。

立刻一股怒气袭上心头,运转元力,手中灵剑散出锋利,向着它的眉心处猛然刺出,灵剑本就锐利无比,此时瞬间没入头颅之内,元力进入到它脑海中搅碎了神魂。

而狼王从始至终都没有一点反抗甚至是哀嚎,就那样平静的从容死亡,但这却令赵常左心中怒火中烧,这样杀戮完全没有快感。

他喜欢看别人临死前目中的恐惧神情,喜欢听那凄惨的哀求,但是他最后会以狠辣的手段……直接摧毁这希望,来满足他那畸形的心里!

赵常左将灵剑拔出,轻啐一口,骂到:“畜生,差点坏我好事,连求生**都没有,还活着做什么。”

在进来时他就发现四周寂静的不平常,令他心底发毛的同时,取出了一张绘制在兽皮上的地图,地图十分粗陋甚至泛黄,其上的图案不是十分的清晰,只有大体轮廓以及一旁小字的标注,但对于研究了很多天的赵常左来说,也勉强可以依据地图找到目的地,那在地图上被用红字标记了出来。

赵常左观察了一会地图,收起来后眉头皱起,然后似考虑了一番,迈步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若让季无涯看到那地图的话,他必定能够一眼认出,虽然简陋但也相差无几,那是从岐山深处到岐山庄范围的岐山的地图!

……

季无涯迈步进入岐山时,虽然用元力闭塞了口鼻,防止自己吸入雾气,但是雾气仿佛无孔不入,甚至从每一个毛孔渗入到他的身体内。

“糟糕!”季无涯心中暗呼

调动修脉中的元力,准备清除进入到体内的雾气时,他的意识却渐渐模糊,双目中露出茫然,脚下的步伐也停了下来,伫立在了雾气之中。

……

“呜呜”

是谁,是谁在那里哭泣?

那声音娇弱,很轻,但是却让人泫然泪下,黯然神伤,其中仿佛有这世间内最悲情的事情发生,但那哭声却渐渐远去,像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愧疚。

他摸了摸脸庞,感觉那里有麻痒感,那是一片湿迹,两行泪痕,他将沾有水珠的手指送到嘴里,有点咸。

这是什么?他心中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悸动,似被哭声感染,整个人有些苍凉悲伤。

他双目迷茫,我是谁?

我为什么在这里?

那哭者又是谁?

愈是思索那迷茫愈是浓郁,一阵阵的头疼打断他的探索,同时,在哭声消失后仿佛场景变换,传出了不同的声音。……

“枫哥,我撑不下去了,我感觉到他的生命正在流逝,我不能,我不能……让他死。”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哭泣,他听出了,和他最初听到的哭泣是同一人。

他,他是谁,他快要死了吗?

为什么那女人哭的这样无助,他将手抬起,不自觉的放在左边胸膛,那里很痛,像针刺,像刀割,痛到他呼吸不得,那是什么样的痛?

在这痛苦蔓延全身时,仿佛传来了男人的话语,“花儿,不要,不要那样,会有办法的……我们一定会有办法救他的!”

男人的话语急切同时也有颤抖蕴含,听到他的心中,让他感觉到压抑,仿佛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

“啊!花儿!”

就在他感觉胸口宛如有大山压迫时,男人的咆哮蓦地传来。

这咆哮,回荡时竭斯底里,宛如撕心裂肺呼天抢地,上穷碧落下黄泉再也找不出这般凄然的悲伤。

那是与自己最心爱之人……生离死别,而自己却无力改变!

那咆哮声渐渐消散,再出现的是一声声如同受伤野兽独自舔邸伤口的哽咽,“花儿,花儿,花儿……”

一会又转变为了,“无涯,无涯,无涯……”

原本如同大岳压身的压迫感消失,连同消失的还有那女人的哭泣,但他却感觉比刚才还要压抑的难受,同时心中又有什么空了……

为何男人哭的那样伤痛欲绝,为何他救不了女人,还有,为什么我这样的难过?

我是谁?

尽管头痛欲裂,但他却像发了疯一般一直往前探索,他心中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如果不搞清楚他会后悔一辈子的!

啊!他惨呼一声,一阵剧痛令的他昏迷过去,但是他不甘心,他不想!

他要搞清楚,他不要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而他……却不知道自己是谁!

但是,疼痛将他湮没,意识彻底的模糊,在模糊之前有一声带着沧桑和苍白的话语传到他耳中,那声音是那样的熟悉,那样的让他安心,“枫儿,一切……交给我这把老骨头。”

与此同时,雾气内季无涯的身体表面,亮起了一层蒙蒙的白光。

在他脖颈处,有用兽皮线系成的圆圈,上面系有一颗白色的如玉一般温和的白珠,而那白蒙蒙的光正是它散发出来的。

季无涯感觉一阵眩晕感传来,然后双目猛的睁开,其中的迷茫之色缓缓消散露出了清明,他甩了甩头让自己更加清醒。

他感觉双眼胀痛,又有白光刺激,他顺着光芒望去,看到的是那挂在他胸前的白色珠子,是它将自己从幻境当中救了出来吗?

那白珠似察觉到了他的苏醒,白光也消失,季无涯双目无神,他只觉得心中仿佛有着无与伦比的悲痛,而且空荡荡的莫名的难过。

至于刚刚的幻境究竟是什么,他思索过去竟然一片茫然,丝毫记不起来,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但是,他却隐隐的听到一个女人如泣如诉的啜泣,和一个男人竭斯底里的咆哮,但当他要去捕捉这声音时,却又彻底的消失。

他下意识的摸去脸庞,那里一片湿迹,两行泪痕,将手指伸到口中,是咸的,那是眼泪。

我怎么哭了?

季无涯用衣袖拭干泪水,深吸口气压下全部的情绪,他是来找赵常左的,是来看他做什么的,是来阻止他计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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