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就是温蒂吗?”

那笑起来眼睛极好看的女孩,背着手,俯下身,好奇的看着面前站在罗伯茨身旁的温蒂。

此刻仅有12岁的温蒂仰起头,看着面前的漂亮女孩。

在她眼中,那个女孩如跃动的火焰,和身旁沉默寡言的罗伯茨哥哥一点也不像,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够走到一起的人。她并不畏生,只是歪着头,迟疑的说道。

“……贝蒂姐姐?”

闻言,女孩不禁笑了起来,她的眼睛笑起来极好看,亲昵的捏着温蒂尚带着几分婴儿肥的脸颊。

“好乖的小鬼。”

“饭……饭素……”

惨被腹黑女恶趣味蹂躏的小萝莉,不由手舞足蹈的挣扎了起来,并发出小动物般的悲鸣,试图向身旁的“哥哥”求助,但向来很呵护自己的哥哥却第一次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

感到被战友背叛的小萝莉不由哀从心中来,没想到自己那个冷酷帅气的“哥哥”,居然也会轻易沦为了腹黑女胸部的俘虏,不过是蛐蛐C罩杯,终有一天,她会一定会长到比她还要大……

“怎么了,小动物~”

伴随着脸颊上的痛意,那促狭的笑声在耳畔响起。

心中纵然满腔“志向”,但此刻她还是不得不面对被腹黑女所戏弄的现实,这是何等的悲惨,她不得不被迫发出了令人羞耻的求饶声。

“嘤嘤嘤……”

过去的一幕幕记忆开始浮现。

突然地相遇、咖啡馆的聚餐、漫步时的聊天、月下桥上的暧昧、那回眸时的白裙飘飘、第一次袒露心里话……

那个喜欢掩嘴笑、眼睛如月亮般的女孩;那个胆大任性、敢于孤身直面狼人的女孩;那个轻轻靠在自己肩上,喃喃诉说着的女孩;那个有时看起来很孤独、不谙世事的女孩……以及,那个安静躺在自己怀中,身上白裙染血的女孩。

记忆当中,自己拼命的呼喊着她的名字,但她靠在自己怀里,还是逐渐失去了意识……

那握着自己的手无力滑落,唯有那脸上带着笑容,笑的很幸福。

……

“贝蒂!贝蒂!贝蒂……”

“啪!”

伴随着一记响亮的耳光声,罗伯茨的脸上一痛,他茫然的睁开眼,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长有鳞片的脸,那竖立的蛇瞳冷酷的看着他。

“你醒了。”

瞳孔不自觉的微微收缩,原本昏沉的大脑如同被冷水泼了一样惊醒,身体本能往身旁一滚,待到远离了面前“人”之后才反应过来,那是乌贝托。

在罗伯茨看来,他的“蛇化”变得越来越严重了,原本鳞片只是覆盖了他的鬓角处和额头处等地方,现在就连鼻尖上也出现了奇怪的鳞片,鼻子明显的收缩变窄,眉骨、嘴唇,都在发生不同程度的异变。

现在的他,绝对无法被人和“人类”一词联系在一起。

而随后,他便意识到自己身处于一处不正常的地方,因为四周都是空荡荡的平原,而距离他稍远的地方光线便会逐步变得黯淡下来,等到数百米开外他便只能看见那深深的黑暗,就仿佛是在黑夜的平原当中一样。

但自己所能看见的光线又是来源于哪里的?

他不由的抬头向上看,但同样是一样的场景,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就只能看到一片漆黑,只有那从头顶铺洒下来的不正常光线,这些光线昏暗,完全不像是月光或日光。

没有太阳,更没有月亮和星星,仿佛不是在地球的任何一个地方。

“这里是哪里?”

心中明明充满了困惑,但罗伯茨还是看似平静的问道。他的经验告诉自己,急躁和不安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唯有冷静的判断才是唯一的出路。

乌贝托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怪异,但他还是如实说道。

“……海底。”

“海底?”

这个让人出乎意料的回答,令罗伯茨不由吃了一惊。

海底是什么世界,那是一个完全无光的黑暗世界,以及海水、高压,除了极罕见的生物可能存活外,任何地表生物都不可能存活,

而最关键的是,既然是海底,为什么会没有水?

“你在和我开玩笑嘛?”

“不,根据我的仪器和卫星信号显示……这里是位于大西洋的深海处,在我利用法术传送我们离开之后,就随机传送到了这里,不过具体位置由于不明因素我无法识别。”

乌贝托用怪异的声音说道,伴随着身体的异变,他的声音也变得很怪,浑不似人类的声音,有一种奇怪的吐字不清、含含糊糊的感觉。

然后他抬起头向上看去,看着那头顶的深深黑暗,平静的说着。

“在我的信号扫描当中,上方距离一千米左右处有一层不明的隔膜状事物,再往外就是水,但水无法进入到这层隔膜内。也就是说,你可以理解为有一个大罩子在这海底内,阻隔了海水进入,而我们就处于这个大罩子的保护范围内。”

乌贝托的话令罗伯茨感到瞠目结舌。

大西洋的海底深处有一个大罩子?这个说法会令全世界感到惊愕,但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之后,罗伯茨便反问道。

“那这个大罩子应该不是自然形成的吧,你知道这个东西是怎么回事吗?”

“我不知道,但我有一些猜测……在古代传说当中,存在着一个大西洲,大西洲上有着亚特兰蒂斯文明,但有一天亚特兰蒂斯文明沉入了海中。这个故事的起源已经难以追溯了,但我们已经找到了亚特兰蒂斯文明的遗迹,甚至还有月球上复活的亚特兰蒂斯人,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能相信真的有这么一个沉入海中的亚特兰蒂斯文明?”

说着,乌贝托沉思了片刻,然后喃喃道。

“也许,这个保护罩便与亚特兰蒂斯文明有什么关系?”

“我们要怎么出去?”

乌贝托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但找到了一些金属的碎片,有着明显的人工痕迹,这里如果与亚特兰蒂斯文明有关,就应该会有一些遗迹和出去的可能……从这里的氧气含量来看,可能还有一些生命存活,我不认为凭借这个保护罩就能维持整个生态的运转……应该有谁在维护。”

乌贝托掌握了这个世界上许许多多的隐秘,他似乎在思考着这个从未被人类发现的海底保护罩与亚特兰蒂斯文明之间的关系,不过,罗伯茨并不打算考虑这些,他也对于这种古老秘密不感兴趣。

“我睡了多久。”

“不久,从你的生物钟变化来看,两小时四十分钟左右,我也刚醒。”

没有再问什么,罗伯茨只是冷静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四肢都很灵活,身体也无出血,感觉上也无异样看起来他并没有受伤,一边问道。

“琼呢?”

“在你身后躺着呢,还没醒。”

罗伯茨扭头看去,之间琼静静地躺在泥地上,还没有醒来的迹象,罗伯茨上前摸了摸她的脉搏,又看了看她的眼睛情况,确认只是一般的睡着了,有点类似安眠药的情况,短时间内是不会苏醒了。

他又看了乌贝托一眼。

在最后时,乌贝托的选择让他感到出乎意料。他本以为乌贝托会奋不顾身的去夺回世界密钥,而他也做好了自己去救回自己女儿的准备,但没有想到的是,乌贝托居然宁愿放弃世界密钥来救琼,似乎在他心中琼的重要性比世界密钥还要大上几分。

罗伯茨不傻,他当了快四十年的雇佣兵、猎魔人,参与到了许多重要事件当中。

冷战时的星球大战计划、军备竞赛、乃至最后的苏联解体,诸多事件当中都有他插一脚的踪迹,不管是直接还是间接,他都或多或少与这些影响世界的事件有瓜葛,就算不热衷于政治阴谋,但耳濡目染也该有些了解了吧。

如果是最初带着琼冒着这么大危险,是因为不相信地球上有什么安全地方能够躲过几方势力追捕,只能将琼带在身边,乌贝托不得不同意,那乌贝托最后宁可选择放弃世界密钥也要救琼的举动,这就很值得考虑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

有什么原因,会让琼在这个冷血天才心中比世界密钥还要重要?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看着面前形同非人的乌贝托,罗伯茨的目光当中带着警惕,再度质问道。

如果是其他事情,他还可以容忍,但这件事情牵扯到了自己的女儿,他就绝不能容忍下去了。

乌贝托沉默了一下,然后他张口道。

“罗伯茨,你好好想想,我有害过你和琼吗……”

“你把温蒂推下去了,你杀了她。”

就在乌贝托试图反驳时,冷如冰霜的声音硬生生打断了他的话。

看着罗伯茨那让人不寒而栗的目光,乌贝托明白,温蒂的死早已让这位多年猎魔人处于爆发边缘,若是现在无法给他一个合理解释,他绝对不会再和自己合作了,他已经不再被罗伯茨所信任。

良久之后,他开口了。

……

“……你居然……”

“……我们不得不……蛇……”

“……你还记得……头痛……”

耳畔,隐约有争吵声响起,头痛欲裂的琼睁开眼,耳畔的争吵声随之消失,紧接着是一双温柔的大手托着自己的头,让自己靠在臂弯中。

“你醒了。”

那本应该粗犷的声音此刻却轻声细语,宛如是在对待易碎的珍宝。

看着身旁的父亲,女孩的身体随之放松了下来,靠在罗伯茨的怀里,用纤细的手指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半梦半醒般的喃喃道。

“爸爸,我们这是在哪?”

“我也不知道,不过暂时不用担心,我们是安全的。”

女孩望向不远处,乌贝托正在低头忙碌着什么,似乎是在检查还有什么仪器设备可用,除了这处怪异的空间以外,一切都看起来很正常,但似乎又有什么变化。

在女孩面前,爸爸和乌贝托之间的关系依然不好,但似乎不再像之前那样充满敌意,彼此之间再度重拾了部分信任。

在这个不知名的保护罩当中,借助着淡淡的微光,三人向着前方漫无目的前进着。

罗伯茨闷不做声的向前走,乌贝托不时的调试着身上的仪器,寻找着可能出去的方法,唯有琼看起来很沮丧,因为她感觉三人仿佛置身于地狱当中,找不到动物,也找不到有什么植物,她甚至感觉三人会就这么死在这里。

“我们全会死在这里的。”

终于,她停了下来,忍不住沮丧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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