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本钟三步并两步回到茹兰的身边,茹兰已经替亮亮续上了另外一袋盐水。他猛地想起,尹茹兰在小说里是一位妇科医生。这种小事,哪用得着喊护士过来。

戴本钟坐下,像长颈鹿一样朝温莲凤那边看……

“新交的女朋友?”

“不是,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她是我干妹妹,她不是说要替我介绍女朋友吗?”

“我说,你饥不择食到连这种女人都不嫌弃。”

茹兰的脸上露出几丝讥笑。

过了五秒钟戴本钟才反应过来,“茹兰,你别老是这么尖酸刻薄好不好,说话客气点,温莲凤是我干妹妹……她怎么了?”

“还要我揭穿她的老底吗?她不就是个三陪……”

“够了,茹兰,我忍你很久了。别鲫鱼嘴尽吐清水,有些所谓的良家妇女女人也不见得就很清白。”

戴本钟猝地站了起来。

“戴、本、钟,你说谁呢?我跟老查八字没一撇,是他自作多情让亮亮这么喊的,不相信你问亮亮。”

“至少是你默许的,要不然刚才亮亮不会那么说,茹兰我还告诉你,你今后让亮亮喊我大笨钟都没关系……”

“爸爸——!”

虽然两人都刻意压低了声音,但亮亮还是睁开了眼睛,戴本钟强压住怒火坐下。

——该把这茹兰写成援非医生才清静,不,还得写上戴亮亮这一辈子没病才行……

直等到亮亮两袋盐水滴完,两人都没再说一句话,在茹兰上卫生间的时候,戴本钟拔了一根亮亮的头发,夹在那张支票当中。

在医院停车场,戴本钟带茹兰来到迷你车边,等茹兰在车后座放好亮亮,“亮亮,再见!茹兰……保重!”

戴本钟正要转身离去,身后传来嘤嘤哭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扎心。

——戴本钟,别回头,就当什么也没听见,一切等确定亮亮的身份再说。

戴本钟在坚持了三步后,停了下来,转身走回了车边。

“茹兰……”

“你个大笨钟,我有什么不清白了,你说你说……”

尹茹兰像敲一面破鼓一样把戴本钟的胸口擂得山响,擂够了一头扎进戴本钟的怀里。

戴本钟轻轻推了两下,任由尹茹兰把他的衣服当纸巾……

“我刚才可不是说你……好吧,对不起了,要不我来开车,送你和亮亮回珠海。”

“太晚了,回什么珠海?我昨天工作都辞了”

草丛里有只小虫在一直唧唧叫着……

“发什么楞啊?上车,先到你的出租房将就一晚再说。”

尹茹兰一连推了好几把,直到戴本钟坐到了驾驶座上。

尽管戴本钟在路上一再告诫自己,今天无论如何不能跟尹茹兰这个厉害的前妻同床,但看到茹兰未着寸缕洗好澡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戴本钟没有片刻的犹豫,如同一匹饿狼一般扑了上去。

……

“冤家,我就知道今天是还那天的债来了。”

尹茹兰气喘吁吁地说道,格外的温柔。

……

事毕,很少吸烟的戴本钟像一尊雕塑一般站在窗前好久了,一动不动,只有那烟头一闪一闪,还能证明他还是个活物。

就在刚才,他双手紧抓被单貌似很痛苦的时候,戴本钟一连答应了茹兰的三个小小要求,一是那张离婚协议作废,俩人还是继续处处看再说;二是那三百万取出六十万,把房贷提前还上,余下的先放到茹兰那一起理财,最近有新楼盘出来的话,在羊城再买一套大的;三是适当的时候,安排茹兰进盎然公司财务部或行政部出任部长,年薪不少于五十万。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关键是跟爹妈怎么说?

闻到房间里一股烧焦味,戴本钟转过头来,原来是茹兰把自己那份离婚协议在卫生间烧了,冲他个干干净净……

“本钟,不早了,睡会吧!”

茹兰如同一只小猫依偎进戴本钟的怀里。

“不睡了,不到两个钟就到上班点了。”

“本钟,你是不是后悔了?”

“后悔什么?有什么好后悔的,今天如果亮亮病好点了,你去看看有没有离市区近点的别墅,我看也别买什么套房了,干脆一步到位吧,买他个独栋大别墅,把我爸妈也接来一起住。”

“我们哪有这么多钱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存款还不到十五万。羊城的别墅可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尹茹兰掂起脚来亲了一口戴本钟。

“钱不是问题,我来想办法,今天我的小说还没更呢,你去睡会吧!”

茹兰替戴本钟泡好了一杯茶后,端到电脑桌上。

“本钟,你介意告诉我,买别墅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吗?我可不想按揭了……那利息太高了。”

戴本钟笑着指了指电脑,尹茹兰是一头雾水。

“傻瓜,钱从小说里来呀!”

“唉,本钟,看来你的梦还是没清醒。”

茹兰打了个哈欠,钻进了被窝,很快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

戴本钟只怕尹茹兰马上就会醒来一样,一口气把别墅的事写好了,袁角度把佐佐木美子住过的别墅半卖半送转到了自己名下。戴本钟还怕有变故,还特意加上一段,自己也中了彩票特等奖云云,奖金不多不少税后一亿RMB。爸妈知道自己有媳妇和儿子后,一点都没有不高兴……

就像一个农夫,面对自己精心耕耘的那块地,戴本钟心满意足地用手搓了把脸,边喝着温度正合适的茶,时不时改几个错别字……

茹兰发出一声梦的呢喃,戴本钟关了电脑,把自己脱了个精光,掀开空调被钻了进去。茹兰有气无力象征性地反抗了二下,任由戴本钟在自己身上轻薄……戴本钟像驾驶着一辆军用悍马行驶在崎岖不平的丘陵地带,他脑海里莫名其妙响起了《打靶归来》的雄壮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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