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如提气急走,青流便在后追赶,不一刻,便能与之并肩而行。李相如此时的内力、轻功在本辈子弟子可为第一,他未料到这个不起眼的青流竟能和自己并驾齐驱,心中微感诧异,心想:“青流这小道士平日里闷声不出气的,未料轻功却如此之佳,真是人不可貌相。”转念又想:“他和玉峰师叔公每天都在一起,可能师叔公对他们都有所指点,名家高足,当然不同凡响了。”想到这里,心中释然。

侧头问青流道:“师弟,早课前我还向师叔公请安问好,见他还好端端的,怎么突然间就出事了?”青流道:“我也不知道啊!玉峰师叔公命青溪师兄到内室去取《道德经》老卷,那是最钟爱的一部书,然后又说口渴,我便到外室给他倒茶,不料我刚把茶端进去,刚喂他喝了一口,便见他老人家身子一歪,便倒在了地上。我当时吓坏了,大声叫唤,然后蹲下身子又是掐人中,又是揉太阳穴,但师叔公还是双眼紧闭,怎么叫也不应声。青溪师兄拿了书出来,见状急忙命我来通知你!”

李相如心急如焚,知道若是玉峰没了性命,如何向师父师叔们交待?当下提气直奔,青流舍命在后而狂追,只见山道上两条人影如一股轻烟般掠去。

起初两人尚能肩并肩同步前行,但李相如一加劲,青流便难以跟上。他的内力武功始终不能和李相如相比,一盏茶功夫便被抛下了十数丈,再过片刻,便望尘莫及了。

李相如急速到了静思堂,只见一大堆人围在堂内堂外,都是派中闻讯来探视的。众人见李相如到来,急忙让出一条路来。

玉峰正仰天躺于床上,双眼紧闭,气若游丝,众人个个束手无策,青溪在一旁低声哭泣。李相如扒开众人,来到榻前,伸手一搭玉峰脉息,脉时有时无,时隐时现,再瞧他脸色发青,青中带黄。李相如环顾了众人一眼,说道:“房中人都出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就行,不要在此惊扰师叔公,我要用内力为他老人家治病,人多了反倒影响,房中只留青溪师兄一人便行了。”

众人依命散去,李相如对青溪道:“师兄,将房门关上,你便在房中为我护法。”青溪将房门关了,从里面将门栓闩上。守在门前,以防有人前人打扰。

李相如道:“师叔公好像是中了毒!”青溪“啊”地轻呼了出来,道:“是什么人要加害师叔公?也怪我们太过疏忽大意,真是该死!”李相如道:“我听青流师弟说师叔公是喝了茶后才晕倒的,可见有人在茶水中动了手脚。”

青溪一听,双手连摆,说道:“不可能,不可能,青流师弟怎么可加毒害师叔公。”李相如道:“师兄,你不要激动,我绝对相信青流师弟不会下毒害师叔公,应该是有人趁你们不备时预先便在茶水中下了毒药,青流倒茶时万万没想到茶水中有毒,喂了师叔公喝下去,但那毒药药性猛烈,师叔公走火入魔后体质最为敏感,因而只不过喝了一口便晕了。”他对青溪扬了扬手,道:“你过来看,师叔公脸色发青,这不是中毒的迹象又是什么?”

青溪走近前去,俯身仔细看了看玉峰的面庞,点了点头道:“之前我也发现了这点,不过没从这方面想,谁人竟敢如此胆大包天!”看了看李相如道:“相如师弟,师叔公中的是什么毒,能不能解?”李相如道:“江湖中毒药种类繁杂,我见识有限,辨别不出这是什么毒药,为今之计,我只能用内力看看试试能不能将师叔公体内的毒逼出来。如果实在不行,只得另想法子。”

这时青流已经赶到,跪在门口一边哭泣一边不停打自己的耳光,李相如低声对青溪道:“师兄,你出去劝劝师弟,这事不能怪他,我现在为师叔公逼毒解毒,你们守好门口,不要让其他人靠近。”

青溪领命出了房去。李相如将玉峰扶了坐起,自己背靠墙壁,玉峰面向榻外,右手掌心对准他的背心,缓缓将内力输到他的体内。

他掌心“劳宫穴”对准现峰的“灵台穴”,开始以极轻极小的内力慢慢从玉峰“灵台、神道、身柱、大椎”等要穴一路传了过来,直到全身心的“腹通、上脘”,两人的内力本是一脉相承,李相如的内力进入到玉峰体内,一路上通行无阻,完全汇入他的体内,即便是稍有阻滞,李相如只要微加催动,便立即打能,大约过了两个时辰的时间,两人身上都冒出了腾腾白雾,李相如全身早就被汗水湿透。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分,玉峰“哇”地一声吐了出来,喷出之物溅到了了地上,颜色黑如浓墨,接着玉峰“哼”了一声,缓缓睁开双眼,他清醒过来后,立即便明白李相如正用内力为自己驱毒,便说道:“相如,辛苦你了。”李相如见玉峰吐出了体内毒茶,又听到他开口说话,知道他已经无性命之忧,毒已经解了大半,当即放心,深吁了一口气,将内力慢慢收回,手掌撤离玉峰背心。

他下了榻来,对玉峰道:“师叔公,你老中毒了。”玉峰叹气道:“好贼子,下得好毒,只因一时大意,竟中了他的毒手,惭愧,惭愧。”李相如问道:“师叔公见识广博,江湖经验丰富,茶中下的是什么毒?”

玉峰道:“叫青溪青流将茶壶中的茶水端进来我瞧?”李相如将门打开,见青溪立于门口,而青流却一直跪在门口,已经两个多时辰。他倒了茶水给玉峰喝,导致玉峰中毒,因而深怪自己粗心大意,自责不已,从碎玉台回来后便一直跪在门口,以求赎罪。

李相如赶紧将他扶了起来,说道:“师弟快快起来,师叔公已经醒了,并无性命之忧。”二道大喜。青流三两步进入房中,又扑通跪在榻前,流着泪向玉峰叩头道:“弟子办事疏忽,差点酿成大错,请师叔公恕罪。”

玉峰道:“不能怪你,敌人下的毒世所罕见,就连我也没能察觉,你又岂能知道茶中被人做了手脚,起来吧!”青流谢过起身,用衣袖将泪痕揩干,侍立于旁。

李相如和青溪将之前茶壶、茶杯中喝剩的的残茶拿进房中,置于榻侧的椅子上,玉峰吩咐道:“青溪,你将杯中剩茶端过来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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