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将夺旗就是获得第一的意思,斩对方主将夺取军旗,这战功铁定第一。

玄青位面不说独占鳌头什么,没这种讲究。

李永生闻言,也大喜过望,“那岂不是可以拿到一百块银元?”

“你这家伙,简直没治了,”景钧洪被气得笑了,“钱固然是好东西,关键这是郡里的头名啊,这样的荣誉,又岂是区区一百块银元能比的?”

李永生憨憨地一笑,“穷惯了,没办法,这荣誉也不能当饭吃。”

景教谕苦恼地一拍额头:你能有点正常人的思维吗?

“荣誉肯定重要,”白莉莉在一边出声话,“好不容易,咱们压住七幻本修院一次。”

“对对,”景钧洪连连点头,他才得到消息就来报喜,虽然小家伙的唯金钱论,令他有点不爽,但是并未冲淡多少喜悦。

须知这个郡里头名,是他班上的,也算是他的成绩。

景教谕侧头一看,才认出了白莉莉,“原来是书社的小白,这不但是修院的成绩,也是你们书社的成绩,多亏你推荐了上去。”

要不说教谕有水平呢?他不介意跟人分功,修院分、书社分,那都无所谓,反正改变不了他才是辰班杂学教谕的现实。

花花轿子人抬人,这才是把成绩做大的态度。

“书社对李永生,一向是很支持的,”另一个女生话了,这种喜庆的场合,不懂说好话的人是傻瓜,哪怕她刚才还有点看不惯李永生。

景教谕然后才想起一件事,扭头看向薛志强,“这位修生,你刚才说什么?”

薛志强被问得脸红脖子粗,当他听说斩将夺旗四个字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尼玛……郡里的头名?

他对李永生成见颇深,此次前来,就是要质问对方一些事情,哪曾想,就在他要愤而离开的时候,竟然得知了这样的消息?

赤果果的打脸啊。

不过他心里,终究还是不服气的,血气上头,教谕又如何。

于是他冷笑一声,“不知教谕是否听错了消息?”

这人有病吧?景教谕冷冷地扫他一眼,才对李永生微微颔,“评是评出来了,应该没有意外,不过终须要郡守那里过一下,目前也不宜声张……否则有裹胁郡守的嫌疑。”

郡守通常不会在意这种小事,他过一眼,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就算最终敲定。

但是郡守没有最终拍板之前,先把第一名宣扬出来,就是不尊重他的决定权了。

众人闻言,齐齐点头,大家虽然只是本修生,但这点分寸不难理解。

“站住!”景教谕喊出了正要悄悄离开的薛志强,“你心有怨念,我须得带你去见一下你的教谕!”

“我就是那么一问,”薛志强此刻,真的是要多郁闷有多郁闷了,李永生你厉害,我走人还不行吗?怎么连走也不让走了呢?

他实在不明白,这名教谕拦住自己做什么,“不明白就当请教,何来怨念?跟我的教谕,又有什么关系?”

“哈,”李永生忍不住笑一声,你居然说自己没有怨念?

景教谕轻哼一声,“你有没有怨念,自己清楚,我只知道,这是咱修院的荣誉,当然要保证落到手里,你出去多两句嘴,那便糟了。”

薛志强再度无语了,没办法,对方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可是他心里的不平之气,越地汹涌了,“我当然不会说出去。”

“这谁知道?”景钧洪不以为然地看他一眼,又转头看向李永生。

他越看,越觉得这个帅气的学生顺眼,想到自己在开学之际,就为对方安排了书阁勘验的义工,心里是满满的自得,“永生,明天便会有教化房上官来通知你,记得乖巧一些。”

“好的,”李永生点点头……哥们儿正愁有些事情该怎么处理呢。

第二天,一大早就下起了蒙蒙的小雨,辰初左右,图元青副教化长来到了博灵本修院。

他此次前来,是通知李永生参加颁奖典礼的,原本林教化长要来的,毕竟是郡中头名,不过图教化长说,这李永生我见过,也颇赏识他,这个人我来通知吧。

林锦堂负责整个征文事宜,按说他来通知,是最合适的,但是图元青一定要坚持,他也懒得在这上面多做文章。

有几篇应制文写得相当不错,却是没拔了头筹,他也需要宽慰对方一下。

此次图教化长前来,就惊动了修院的大院长赵平川,赵院长亲自出迎,并将副教化长请入了自己的办公场所——这是庆贺今上登基三年并举行冠礼,好大的事件。

两人寒暄了几句,图教化长说,我来通知贵院外舍生李永生,参加颁奖典礼,他已经入了复赛,很可能斩将夺旗,赵院长可知他在何处?

这个,小小外舍生,当不得图教化长亲临啊,赵平川笑眯眯地表示,李永生是吧?我着人通知他,前来便是。

赵院长跟图教化长私交一般,甚至起过些小过节,不过这种大事,还是要配合的。

图元青却也无所谓,心里打定主意,一会儿李永生来了,他要做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将此事的手尾圆了。

哪曾想,他的设想落空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有人急急忙忙跑进来,一脸的惊慌,“坏了,赵院长……”

“你能好好说话吗?”宋嘉远的脸,刷地就拉了下来,什么叫坏了赵院长?

“真的坏了,宋院长,”这位根本没想到自己哪里做错了,他飞快地解释,“李永生倒伏道边,昏迷不醒,似是……似是被人所袭。”

“什么?”众人齐齐一惊,宋院长更是追问一句,“在哪里?”

“还问那么多作甚?”图教化长蹭地就站了起来,根本顾不得礼仪了,“带我前往。”

修院的两个院长还没反应呢,他倒是着急了,急匆匆向外走。

赵院长和宋院长交换个眼色,摇摇头也跟了出去。

李永生倒伏之处在修院外,是从门面房到门口的路上,距离修院的大门不过三十丈,还就在路边的灌木从。

平日里他倒伏这里的话,路人一眼就能看到,但是此刻正值阴雨连绵,不但视线不好,一般人赶路的时候,也不会东张西望。

他被现的时候,手里还攥着一把雨伞,扭曲变形了,后心一个偌大的血洞,涌出的鲜血已经被雨水冲刷进了泥土,倒看不出流了多少血。

图教化长和两个院长赶到的时候,已经有几个人围在那里,有人给李永生撑起了伞,还有人在勘查伤情。

人没死,后脑有被重物击打的痕迹。

也就是说,李永生是被人偷袭了,后脑挨了一击,又被人扎了一刀,现在昏迷不醒,很可能是失血过多的缘故。

验伤的人看到修院老大来了,马上报告,“赵院长也来了?这修生运气不错,并未伤到五脏六腑,好好调息些时日,也就没事了……不过这个费用,估计不会低了。”

他也知道,受伤的这位,是个贫家子弟。

“混蛋!”不待赵院长说话,图教化长一蹦老高,“什么叫运气还好?你知道他的受伤,意味着什么吗?”

赵平川也愣了,怎么我修院的修生,你比我还激动呢?“图教化长你是说?”

“我是说,有人想破坏今上的登基庆典,”图元青面目狰狞,脸上的肌肉不住地扭曲着,“赵院长,你必须给我个交待!”

他没办法不着急,须知前些日子,他是想打那话本主意的,后来他幡然醒悟了,力推这个话本,然后结果也很好,话本勇夺本郡第一。

其实以李永生的文采来论,这话本未必是铁铁的第一,尤其是博灵郡里,有些文名极盛的人也参与了,不过当这话本的背景被过分解读之后,没谁敢不选它做第一。

在图元青看来,这次自己专程来通知李永生,就可以彻底化解以前的恩怨,扭转自己的形象——没准他还能成为赏识李永生的伯乐。

为此,他甚至不惜跟林锦堂争抢这个通知的活儿。

但是现在,他心头有上万头的羊驼呼啸而去——握草,李永生怎么就被刺杀了?

不前不后,偏偏就在这个节骨眼上!

联想到自己是主动请缨前来通知的,图教化长的脸都要绿了。

千万不要有人攻击,说我口服心不服,怀恨在心,才弄出了这一场刺杀。

他这么一叫,赵院长不答应了:握草,你帽子扣得很熟练啊!

他冷笑一声,“图教化长,我的修生,我自会关心,你也不用虚言恫吓!”

我去,就是你背锅了!图教化长看着赵平川,觉得此人瞬间可爱了很多。

当然,他脸上不会露出明显的表情,只是眯着眼睛问,“平川兄,你觉得这是小事?”

“肯定不能算小事,”赵平川很随意地回答,修院学生被人袭击,差点小命不保,性质非常恶劣,身为修院老大,他是绝对不能置之不理的。

他只是不喜欢图元青的态度,心说无非就是个征文第一,表面文章的事情,你扣这么大的帽子,有意思吗?“博本的修生,当然……”

“赵院长,”有人匆匆赶来,冲着他摇头,一脸的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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