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称为吴王熊景的年轻人看着面前骑着战马杀气腾腾的叛军,心中一阵哀叹,想不到追兵居然这么多,可怜自己居然还妄想着杀尽追兵方便逃脱,这下真成了瓮中之鳖了。

即便逃生无望,在听了叛军的劝降之说后,他仍一挥手中的剑斩钉截铁的说道:“孤乃大楚皇室子弟,皇帝亲封的吴王,岂能向你等乱臣贼子投降!你能带回去的只有孤的尸体,休想让孤成为熊林这老匹夫的阶下囚!”

“东海王乃你叔祖,向他投降又有何丢人的。当今皇帝昏庸无道,放着东海王这等宗室忠良不信,偏偏信小人削藩之言。我家大王不得已才举兵清君侧,只为了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那骑兵领领说道。

“熊景,你莫要再执迷不悟了,我家大王说了,让我等勿让他背上弑亲之罪,故只要你肯投降归顺我家大王,定会保你性命无忧。”

这熊景倒是第一次听见这话语,有些疑惑的问道:“这话东海王什么时候说道,孤怎么从未听说过?”

那领抱拳对着空中说道:“昨日开战之前,我家大王听闻吴王亲临督战,亲口对着众将军及其他几位大王说的,故此你才未曾听过。我家大王已然承诺不会害你性命,你身为皇子,天潢贵胄,又何必执迷不悟害了自己性命。”

吴王熊景看着眼前这滔滔不绝的骑兵领,好似在看一个白痴般,看了一会,觉他竟然是认真的,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来,捧着肚子笑的差点了岔了气。

骑兵领见这吴王到了这时候竟然还笑的出来,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若非想要将他生擒活捉,自己又何必与他废话,直接砍了带上他的级回去也是一场大功。毕竟生擒一位王爷,比带回一个死的王爷立得功劳大多了。

只听得他冷笑道:“熊景,你等现在已经被我团团围住,居然还笑得出来,我该说你是吓傻了还是不怕死呢?”

“我笑你这莽夫居然连东海王那老匹夫的意思都没搞明白,我笑你死到临头了居然还做着立一场大功劳的美梦。”熊景边笑边说道。

“你这是何意?我家大王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想背上弑亲之罪,这等明白无误的意思三岁小儿都听得明白。我只要将你生擒回去,就是一场泼天的大功。”那领听着熊景的话,好似想到了什么,但脑中又一闪而过抓不住要领。

“若你没有转述东海王那老匹夫的话,孤说不准一不小心就真降了。可是一听到他这话,孤是誓死不降了。你可知为何?”熊景看着这一脸认真的骑兵领,也不再笑他了,正色说道。

“为何?”骑兵领一脸疑惑的问道。

“那老匹夫说勿让他背上弑亲之罪,意思就是让你等看见我直接一刀砍了,别带回去让他为难。你懂了吗?”

“怎么会,大王说的很明白的,不想伤你性命。”那领愣了愣,犹自辩解道。

“熊林这老匹夫背君叛国,妄图以藩王之身弑君夺位,怎会这般好心提醒你们饶过本王性命。若是让他抓到我,他定会忍不住亲手杀了我祭旗。”熊景说着转了转手中的剑,做了一个斩的姿势。

“只是,若是杀了我这个侄孙,让其他宗室怎么想,让跟随他造反的藩王怎么想,让天下人怎么想?定会觉得他东海王是一个侄孙都不肯放过的狠毒嗜杀之辈,定会让朝廷中其他宗室人人自危拼死抵抗。”

说到这里,熊景冷笑一声,“因此,我这个眼中钉肉中刺最好是死在战场上,死在乱兵之中,到时候他还能假惺惺的为我办一场隆重的葬礼,显示一下他东海王的仁慈和宽容之心。”

那骑兵领一听,只觉果然就是这个道理,否则东海王不会说勿让他背上弑亲之罪,而会说莫要伤害我侄孙。

一旦想明白了这一点,他只觉背上冷汗直流,自己差一点邀功不成反闯下大祸。他随即对着吴王熊景说道:“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本来刚听你转述他的话时,孤是想着直接投降,跟你回去恶心一下东海王那老匹夫。但是转念一想,真见到他了,估计被恶心到的人是本王才对。而且恶心不说,最后还是只有死路一条。”熊景笑了笑道,“与其这样,不如拼上一拼,能逃走最好,真要逃不了直接死在你手中也不错,省的成为阶下囚被他折辱而死。”

那领看着眼前面临绝境还谈笑风生毫不畏惧的吴王,心中生出一股难以言表的敬佩之情。

他心中一声叹息,这吴王还是太年轻了,若是再给他几年历练的机会,七国联军恐怕不是他的对手,就算这大楚国怕是也没人能与他抗衡。可惜了,可惜了。

虽然心中敬佩,但他此时已经彻底动了杀机了。这等人物,绝不能留,否则一旦让他逃了,以后便再也没有除掉他的机会了。到时候七国联军很有可能败在他的手上,自己作为叛军也定然会是个抄家灭族的下场。

想到这里,他也不再废话,抬起手中长刀就叫道:“上,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众骑兵听到命令,挥着手中长刀驾着战马就向楚军砍杀过去。

结成圆阵的楚军彼此依靠,拼命抵抗着骑兵的攻击。只是,面对三倍于己的骑兵,这些楚军只是在做无用功罢了。一个个的士兵被骑兵杀死,声声惨叫与兵器撞击之声在空阔的村庄中回响。

吴王熊景与身边的兵士,数次想要突出骑兵的包围,只是奈何人数差距实在太大,每一次突围都被拦截了下来。他眼见着自己身边的楚军士兵一个个的被杀,一个个的倒地,鲜血染红了地面。

搏杀中的他怒吼着,眼中泛着杀戮的血光,再也不复适才云淡风轻的模样。

挥起手中的剑,斩断眼前敌人的喉咙,用他们的鲜血来祭奠自己死去的士兵。现在的他,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只是个拼命挣扎着想要杀出一条血路的士兵。

砍杀中,他现自己的身边再也没有一个护卫了,他们都已经倒在了血泊中。现在,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他看着四周,四面皆敌,自己也浑身是血多处受伤,明白自己逃不出去了。

“哎,不久前父皇封我为吴王,派我到此督战,想不到第一次上战场就要战死在这里了。”他抬起手中的剑,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就要抹下去自我了结。

恨啊,什么荡平天下的大志,什么九五至尊之位,什么皇图霸业,人之将死,一切成空……

罗尹望着屋檐下面战斗,稍稍活动了一下已经趴的有些麻木的身体,但他又不敢做出太大的动作,生怕下面的人现自己藏在屋顶上。

一旦被现了,面对四五十骑兵的追杀,他根本不认为自己能活着逃出去。

自以为隐藏的很好的他却没有现,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就落入了有心人的眼中。

这双眼高居于九天之上,如神灵般俯视着大地上的一切。它属于一个人,一个脚踏白云浑身云气缭绕的人。这个人正盯着村庄中的战斗,更确切的说,他在盯着一人,吴王熊景。

这个人静静的望着熊景身边的护卫一个个死去,望着他浑身浴血,望着他身陷绝地想要自我了结。

终于,在熊景手中的剑即将抹下去的一瞬间,他动了,瞬间消失在了云雾中,瞬息之间就出现在了战场之上。

他脚踏虚空,一步步向着熊景走去,身上白光耀眼犹如太阳般璀璨夺目。

不多时,光芒渐散,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罗尹这才看清,这是一个白白须,仙风道骨的老者。他心中喃喃自语道:“仙人,又有仙人出现了,只可惜不是自己曾经遇到的那位仙人。”

熊景在这仙人出现的一刻愣住了,手中即将终结自己的剑也停了下来。

围攻熊景的骑兵,看到这样一位犹如神灵的人虚空踱步而来,吓得连滚带爬的跌下了战马,跪在地上不住磕头。

这位仙人慢慢的走近了熊景,一声浑厚而充满磁性的声音传来:“你如今可想好了,可愿放弃一切随我入山修行,再不理凡尘俗世?”

熊景看着眼前的仙人,手中的剑掉落在了地上,然后砰的跪了下来,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昔日仙人曾问我可愿入山修行,熊景当时愚钝,满心的皇图霸业、至尊之位,辜负了仙人的眷顾。如今生死之间走了一场,突然现这一切都不过是过眼烟云。熊景愿随仙人修行,不再理凡尘俗世,不再眷顾富贵荣华。恳请仙人收我为徒!”

“好,随我去吧。”那仙人淡淡的说道。说罢只见一道白光闪过,那仙人与跪在地上的熊景一同化作一道白芒消失在了天地间。

而此时,身在屋顶茅草之中的罗尹,见这仙人带走了吴王,心底是一阵羡慕加无奈。

自己想要拜师入仙门,得跋山涉水,历尽艰难,九死一生,而这吴王则截然不同,不但无需像自己这般,相反还有仙人求着收他为徒。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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