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拓的度很快,巨大的龙身在看不见的海道上,箭一般的像前游动。急的寒冷的海风像刀片一样簌簌的刮着6幺幺的脸,细嫩的脸颊生疼生疼。她悄悄的往下缩了缩身子,让敖拓巨大的头颅挡住了扑面的寒气,谁让他甲硬皮厚。

“敖……敖拓,我、我,咳咳,我刚才,才想问问你,既、既然你能、能变成,呼呼,大龙,为、为什么,不不直接,接从天上、天上飞,咳,过去或者,游、游过去呢?”

敖拓只顾着扭着身子往前走,似乎没有听到她问的话。6幺幺想想,风这么大,可能话音还没落到他耳朵里就已经被风吹散了吧。

算了,自己与人家本就素不相识,还无缘无故的踩了人家两脚。现在能这么无条件的帮助自己,自己应该感恩戴德才是,怎么能学那纠结的小心思,拘泥于这些细枝末节。

其实,刚才那方话是一字不差的全落在敖拓的耳朵中,所以此刻的敖拓沉默不言不是没听见,而是6幺幺不小心揭了人家心中的伤疤,所以它正满怀伤痛,扮演着“迎风泪流”的凄婉形象。

他本是东海老龙王嫡嫡嫡亲的亲孙儿,而且他们家虽然家族庞大,龙口众多,但是到他这一代也不知是不是谁得罪了西方送子菩萨,五六条小龙居然只有他这一个孙子。那娇贵的程度,可谓只要世上的东西,只有他想不到的,没有他要不到。

老龙王宠溺的紧,下面的人也如众星捧月般围着,纵的他是无法无天。终于,某年某月某日,闯下弥天大祸。按天规,是要打下凡间受九世轮回之苦,但是老龙王爱孙心切,终是不忍心看他受红尘苦,所以恳求天帝改判,关在海底囚笼洞囚禁一千年。

然而,这条小龙毕竟被宠坏了,骨子的任性妄为一时半会儿哪能说改就改。被罚之初的一百年因为忐忑害怕(毕竟第一次犯那么大的错),老老实实的呆了一百年,潜心修炼,苦读各类经卷。

但是慢慢的,没有人再提当年事的时候,他那性子渐渐的也就复苏。用了些旁门左道的功夫,愣是从囚龙洞里人不知鬼不觉的跑了出来。

囚龙洞,顾名思义专门囚禁这天地间神兽——龙,周围的禁制乃是千年前东华帝君亲手布下。他一条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龙,逃了出来实属侥幸。

然而,真身受创,一身神力也被封印,无法使用。按理说,就该这么千千万万年的沉睡下去。想不到,天无绝人之路,居然被一个无意中闯入乱石阵的小姑娘给踩醒了。

苏醒的那一刻,他是真的很想仰天长吼:我敖拓又回来啦。

可惜神力被封,他就与一条没有灵体的小蛇没有任何区别,所以只能尽量避免被别人察觉自己的行踪。

天地间违反自然规律的存在果然不能存在太长时间,远处的地平线已经从一根细线伸展到门槛那么高了。脚下的海道突然狠狠的震动了一下,龙腹贴着的海面隐约出现一圈圈细不可察的波纹。

“快跑,快点,要掉海里去了。”6幺幺紧张的抓住龙角,她是标准的旱鸭子,先天怕水,后天又因为水芊芊的因素,坚决不与水共存亡。

却忘记了即使掉进海里也没关系,敖拓可是货真价实的海里霸主,。

只不过敖拓的龙身一旦沾上海水,龙宫里的老龙王立马就能感应到他私逃囚洞,到时候罪加一等,数罪并罚。

敖拓紧抿着大大的龙嘴,双目圆睁,憋足了一股气,巨大的龙尾狠狠的一甩,海道两旁的雾气瞬间被巨大的狂风吹的飘摇不定,四处消散。敖拓借着这股狂风的力量带着背上小小的几乎可以忽略的人,流星一般向露出的海岸窜去。

劲风扑面而来,这样的度已经过了凡人肉胎的正常承受能力。6幺幺只感觉整个口鼻都被好似被一团棉絮堵住,呼吸不畅。就在她感觉自己就要被憋死的瞬间,陡然身下手中一空,脚下的支撑力也消失了,度骤减,然后脑中轰鸣一响,便两眼一闭啥也不知了。

涛声依旧,冷月无声的出现,清辉再次洒满神州大地,仿佛刚才什么事也没生似的。

6幺幺醒来时候,大半个身体都泡在海水里。圆圆的太阳正当头明晃晃的挂着,周身光芒万丈,灼热刺眼,晒得浅海滩的水也是一片暖意。可是这片温暖的水泡着身体并不舒服,身上的衣服像被浸泡在盐水里的菜叶子,焉不拉叽的黏在身上。

6幺幺揉揉还有些晕晕的头,四处观望了一圈,不是昨天熟悉的那片海景,究竟生了什么事,小脑袋快的运转。

哦,对了,她猛然清醒。自己好像踩着了一条自称是龙的小东西,然后他夜里带着她走了一条神秘的海道。所以,综上所述,得出一个结论,她现在已经过海了。

可是,小白龙敖拓呢,他俩似乎是在一起的啊。6幺幺站起来,举目眺望,偌大的海滩上只有欢快翱翔的海鸟和跳跃着的雪白的浪花,哪里还有什么影子?

她怕敖拓又恢复到“小蛇”的模样,那么细,那么小,从而被自己给忽略。于是,慢慢的在海滩边进行地毯式搜索,可惜无果。

6幺幺心底泛起丝丝惆怅,敖拓的出现就好像是一场梦一般,突然的出现,又凭空消失,如果不是自己已经确确实实站在海对岸的土地上,她都觉得那一切就是一个幻觉。

眼看着夕阳即将隐没在碧绿的平林之后,6幺幺只好穿着一身湿漉漉的衣裳去找找有没有人家。

这一带海域海产富足,却没有半星人影,6幺幺也不觉得奇怪。她到青渺山的时候才六岁,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早就快忘光了。在她单薄的记忆里,外面的世界要么是繁华欣荣的城市,要么就是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

眼前这一片枝叶茂密的树林,层层叠叠的树叶覆盖着这里,光线的穿透力不够,穿不过这么厚的屏障,因此,虽然暮色未合,林子里已是阴暗森然。恰好勉勉强强符合了第二个记忆。无知即无谓,6幺幺优哉游哉的走了进去。

“哎~~呦~~嗯~~”

走进去不多久,突然听到细微的呻吟声,那声音似乎极为痛苦,6幺幺是个好奇心叫强的孩子,循着声音就走过去。

看到一个穿着白衣的少年,十七八岁左右,生的一副好皮囊,只怕与师傅那个妖孽程度不相伯仲。只是这会儿拦腰倒挂在一棵树分开的树杈中间。看见她过来,大喜过望:“哎呦,痛死我了,还不快点放我下来。”

直接而无礼,甚至有点居高临下的命令式语气,让6幺幺这个从小饱受精神折磨的人都有点难以接受。虽然青渺山的师兄们也会三五不时的对着她吆五喝六,但戏谑的成分居多,绝没有谁会把这种玩笑当作理所当然的命令。

6幺幺心里不大舒服,说的话也就不甚中听:“你谁啊?我为什么要帮你呢?”同时,还故意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那模样儿无辜极了,任谁见了都会不忍苛责。

那少年闻言,星子般的眼睛浮现出恼怒:“你这过河拆桥的死丫头,我真是白帮你一场了,果然天下最毒妇人心啊。”

6幺幺其他话都没听准,唯有最后一句“最毒妇人心”实实在在的从右耳朵敲进了心里。一直自诩比水芊芊善良可爱的某人立即炸毛了,表面上却还云淡风轻,不动声色,笑嘻嘻的道:“最毒而已,要做就做最好,所以呢,我决定要做到更毒。”

说罢,不理对方又痛又气的别扭模样,冷哼一声,甩甩袖子抬腿就走。

“喂,你回来,我是敖拓。”敖拓见她真的甩开袖子就走,急了。

果然,6幺幺转过身来。

敖拓大喜,再次强调:“我真的是敖拓,昨夜背着你过海的白龙。”天真又心急的他根本没有注意到6幺幺握紧的小拳头,正蠢蠢欲动。

“敢骂我毒,你给我下去吧。”

6幺幺转到敖拓身后,毫不客气的抬起腿,一脚踹出,树干震动,青青的叶子簌簌的往下落,很快就落了一地面。

“啊~”敖拓惨叫着从树叉间飞了出去,脸朝下啪叽摔了个狗啃泥,“啊呸呸,呸呸妖女,我恨你!”

敖拓趴在地上狂吐,树林阴翳,禽鸟久居,地上不知沉积了多少年的鸟类排泄物。他的舌头似乎尝到了鸟儿粪便的味道,可把他恶心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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