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一天如常过去。姬灵心似乎没有对殷武庚表现出什么敌意,反而还有些亲近。而广成子则每日要求殷武庚背诵些经书之类,丝毫不打算传授他武艺和法术。殷武庚对背书之类的不太感兴趣,倒是喜欢舞枪弄棒。

这一日,殷武庚闲来无事到后山玩耍,看到竹林里有一片空地,旁边摆着一尊木架,上面横放着一根青龙戟,熠熠生辉,一看便知是仙家兵器。

“这是什么?”殷武庚走上前端详了一番,这青龙戟长约一丈,戟头泛出寒光,身上有流云纹,看的殷武庚心里痒,伸手便想去拿。

“碰不得!”

突然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吓了他一跳。殷武庚扭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姬灵心立在身后。

“你知道这是什么兵器么?”姬灵心走上前问道。

殷武庚答道:“我以前也学过几天刀枪剑戟,这青龙戟我怎么会不认得?”

姬灵心笑了笑,“这可不是普通的青龙戟,这画戟本有两柄,其中一柄被你大哥殷郊带下山去了,后来不知所踪。”

殷武庚恍然大悟,“原来是大哥用过的兵器……那为何摆在这里?”

姬灵心摇了摇头,“不知道,可能是师父还记挂着这个曾经的徒儿吧,睹物思人。”

“对了。”姬灵心又问,“你刚才说以前学过武艺?”

殷武庚点了点头,“曾经在东海龙宫时,跟着一个朋友练过几天,不过只是三脚猫的功夫罢了。”

姬灵心眼珠一动,一把抓起那柄青龙戟朝着殷武庚扔了过去,叫道,“师弟接着。”

殷武庚不知道姬灵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把抓住兵器,问道:“这……师兄何意?”

姬灵心笑道:“没什么,我跟随师父学艺十载,武艺略懂一二,今日正好跟师弟切磋一下。来!”说着,他一把抽出背上宝剑,不由分说迎面疾刺而来。

殷武庚见面前白光一闪赶忙举枪招架,只见刀光剑影,仙家兵器相碰,罡风四溢,不一会便漫天竹叶落下,仿佛下雨一般。说起武艺的资质,殷武庚远在姬灵心之上,就像有的人天生擅长舞文弄墨,有的天生擅长舞枪弄棒,虽然殷武庚只学了短短几天,武艺丝毫不在姬灵心之下。这自然让姬灵心有些不爽:‘这小子一定说谎了,看他攻守有序,绝不可能只练过几天武艺……’

二人斗了三五十合不分胜负,姬灵心暗中运起仙力,迎头三剑震得殷武庚虎口麻,兵器险些脱手,赶忙以戟撑地止住退势。殷武庚心头一阵紧张:‘师兄怎么突然力……’再一看,那姬灵心一跺脚使出纵地金光法,人‘嗖’的没了踪影。

殷武庚不会法术顿时有些手忙脚乱,不知道姬灵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四下喊道:“师兄,不是说比试武艺,怎么用起了法术?小弟甘拜下风!”话刚落音,姬灵心从背后钻了出来,一剑刺向殷武庚后心,他的眼神中竟露出了一丝杀意。殷武庚听闻耳后生风,想转身已经来不及了!

千钧一之际,一股罡风卷来将剑势吹歪,那寒光闪闪的宝剑只划破了殷武庚的左臂道袍,溅出了一些血来。

‘什么人多管闲事?’姬灵心这一剑确实是要刺殷武庚后心,却被一股力量打歪,他知道有人暗中出手,一时不敢再放肆。殷武庚自然是长舒了一口气,“好险!好险!”仿佛从鬼门关走了一圈。

只见广成子从竹林中走出,铁青着脸叱喝道:“师兄弟切磋,点到为止。心儿你方才一剑太过危险,若不是我出手,你恐怕已经伤了庚儿,以后绝不允许卖弄武艺!”

被广成子一番斥责,姬灵心垂着头不敢答话,只好朝着殷武庚说道:“抱歉师弟,方才一时失手伤了你,我去拿药。”说罢匆匆离去。

“还有你,庚儿。”广成子将手一伸,“把青龙戟拿来!谁让你碰这兵器的?”

殷武庚心思:‘方才明明是师兄给我的,罢了,他已经受了师父责骂,我还是不要多嘴了……’便将青龙戟交还给了师父。

广成子一扬手将兵器放回了木架上,又说道:“武艺再高又有何用?不修身养性只能是匹夫之勇!为师罚你去思过崖面壁思过三日,去吧。”

殷武庚心中有些憋气,却也忍了下来,只得去到思过崖面壁。‘明明是师父不肯教我武艺和法术,整天就让我看些经书……’殷武庚隐隐约约觉得广成子似乎在防着自己,‘师父是不是觉得我是纣王的儿子,怕我步两个哥哥的后尘离经叛道?改日我一定要问个明白。’

正想着,姬灵心突然手捧着一个葫芦走了过来,嘴上说道:“师弟,我来给你疗伤。”

殷武庚心中有些惧怕,淡淡一笑,“啊,这点小伤不碍事,不劳师兄了。”

“说哪里话。”姬灵心从葫芦里倒出一枚丹药,用水一化抹在了伤口上,一边抹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真是抱歉,武艺好久不练有些生疏了,没想到误伤了你,还让你被师父责罚面壁。”殷武庚觉得左臂的伤口处一阵凉爽,皮外伤很快就痊愈了,也张口应道:“没事的,我相信师兄一定是无心的。”

姬灵心看了殷武庚一眼,微微一笑,“你能这么想那就太好了。”

殷武庚触及姬灵心的眼神顿时心里一咯噔,看似柔弱的眼神中藏着如刀一般冰冷的丝丝杀意,殷武庚赶忙站起身说道:“师……师兄请回吧,我怕师父看到又该责骂我俩了。”

姬灵心点了点头,拿起葫芦说道:“好,那师弟你好好养伤,我会再来看你的。”说罢转身而去。

等人走了,殷武庚心中惴惴不安,‘到底是我多疑了,还是这姬灵心真的对我心怀恨意,今天的失手只怕也是故意的。娘亲常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看来我的提防着他了……’

三日后,广成子来到思过崖看望殷武庚。他见殷武庚盘膝打坐,不眠不休,心中有些安慰,开口喊道:“庚儿,伤好了么?”

殷武庚见是师父,赶忙站起身做了个揖,“多谢师父关心,伤已经完全好了,连疤也没留下。”

“知道师父为何罚你面壁思过么?”广成子背着手,白迎风而舞。

殷武庚答道:“那兵器是兄长昔日用过的,师父是怕我重蹈兄长的覆辙吧?”

“你倒是聪明。”广成子点了点头,“昔日郊儿不听我言,背叛誓言,结果落得身异处的下场。十年栽培,为师是十分痛心的。希望你不要好勇斗狠,武艺再高,在法术面前终究是无用。”

殷武庚心思:‘既然你不想教我武艺,那教我法术也行啊。’随即张口说道:“徒儿上山已经有三月余,师父还未传我一门法术,可否赐教一二?”

广成子捋了捋须,心思:‘我本想只传他些占卜吉凶的道法,让他在这九仙山老老实实的呆着便是,但这小子如此心急,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若他日见了慈航道友,现我什么也没教,岂非不美?罢了,且传他几门,看他究竟是顽石还是璞玉……’

“要我传你道法也不难。”广成子幽幽道:“但是你须知道修仙了道绝非康庄大道,而是多灾多难之途。修仙者夺天地之造化,探天地之玄机,自然也要承受天灾地难。我们称之为‘劫’。修仙之人要历五百年一小劫,一千五百年一大劫,还有不知何时会降临的天地大劫。躲得过便自由自在,寿与天齐;躲不过,灰飞烟灭,万年道行一朝丧。”

“这劫该如何躲才能躲得过?”殷武庚问。

“那就要看你的修为和造化了。修仙者的修为境界一般分为五阶,最下乘称为炼气士,也就是刚刚入门的修炼者,他们大多只有百余年的道行;其次为散仙,有仙之名,能飞天遁地,移山倒海,但不入真流,一般在一千五百年道行以上的可称为‘散仙’;下来为‘太乙金仙’,这等仙人已经入了真流,大多有十万年以上的道行,能知逆顺,且有法宝在手。比如师父我,我与其余十一位阐教道友并称为‘昆仑十二金仙’,说的便是这‘太乙金仙’。”

“十……十万年?”殷武庚被惊的呆了,大张着嘴,对区区百年寿命的凡人来说,十万年简直是遥不可及,要修成太乙金仙已经几乎是不可能的。

“且听我讲完。”广成子继续说道:“太乙金仙之上还有‘大罗金仙’,这需要修炼者达到二十万年以上的道行,到了这个境界便是金刚不坏,万邪不侵,只要不犯大错,便无须应劫。而最上乘的,便是‘混元无极大罗金仙’,又称为圣人。可谓是万劫不坏之身,纵然鸿蒙崩坏,这等圣人也不会死。”

殷武庚仿佛在听天书一般,痴痴的问道:“师父,这世上有这等圣人存在么?”

广成子点头道:“当然有,我阐教教主元始天尊与截教、人教二教教主皆是混元无极大罗金仙。还有那西方教的两位教主,也是这等。不过这境界着实可望不可及,你不必多想,先从炼气士修炼起吧。”说罢,广成子从怀中取出一本《黄庭经》对殷武庚说道:“这本经书跟你以前看的不同,这本《黄庭经》乃是我仙家修道之根本,道行之深浅全看你能领悟多少文字。你先将这经书的第一篇看上一遍,一炷香后背给我听。”

殷武庚心思:‘师父终于肯传授我真本事了!’心中欢喜,双手恭敬接过文字细细看来,上面的文字本来晦涩难懂,但是看着看着殷武庚仿佛明白了些什么,饶有兴趣的往下看去。一炷香过后,广成子将经书一合问道:“如何?可能背给为师听?”

殷武庚虽然不爱读书,但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这经书自然也难不倒他,随即将这黄庭经的第一篇一字不落的背了一遍。只是其中大多话语无法了解深意,只能硬背下来。

广成子点了点头,“能过目不忘倒是好本事,但是光记得文字并无用处,还需领悟其中的精髓。但就是修行千年的散仙之辈也未必能参悟此书的精髓,好在当年为师侥幸,拜在了教主座下。有幸得教主垂青将这精髓告诉我等。我今日便传给你些许,须认真记牢。”说着广成子将这口诀讲了一遍:

“初打坐,学参禅,这个消息在玄关,秘秘绵绵调呼吸,一阴一阳鼎内煎。

性要悟,命要传,休将火候当等闲,闭目观心守本命,清净无为是根源。

百日内,见应验,坎中一点往上翻。黄婆其间为媒妁,婴儿姹女两团圆。

美不尽,对谁言,浑自上下气冲天。这个消息谁知道,哑子做梦不能言。

急下手,采先天,灵药一点透三关。丹田直上泥丸顶,降下重楼入中原。

水火既济真铅汞,若非戊己不成丹。心要死,命要坚,神光照耀遍三千。

无影树下金鸡叫,半夜三更现红莲。冬至一阳来复始,霹雳一声震动天。

龙又叫,虎又欢,仙药齐鸣非等闲。恍恍惚惚存有无,无穷造化在其间。

玄中妙,妙中玄,河车搬运过三关,天地交泰万物生,日饮甘露似蜜甜。

假烧香,参拜禅,岂知大道在目前?昏迷吃斋错过了,一失人身万劫难。

愚迷妄想西天路,瞎汉夜走入深山。天机妙,非等闲,泄露天机罪如山。”

这口诀乃是炼龙虎分阴阳的大成之法,殷武庚听的真真切切,虽然不明深意但是欣喜若狂,牢牢记了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殷武庚对着口诀一板一眼的修炼起来,若是凡人从头开练,十年八年后才会略有小成,但是殷武庚不一样,他的体内埋藏着一座宝库——无极金丹。若殷武庚平平静静的当一世凡人,这金丹也就再无作用了;但是现在他开始修炼上乘的修仙之法,这一炼之下顿时触动了腹内的无极金丹。一股温热之气自丹田而起,仿佛打开了这座宝库。金丹蕴含的仙力随着殷武庚精、气、神的修炼而缓缓的释放出来,一点点缓慢的被吸纳。如此一来,普通人要用十年八年达到的炼气士境界,殷武庚只需七天便达到了,这神一般的进境连广成子也瞠目结舌。

“这小子莫非是得天独厚?怎得如此进境神?”

广成子自然想不到当年通天教主的这颗无极金丹落入了殷武庚腹中,只以为是殷武庚天赋异禀,心中倒是有些开心:‘当年郊儿离经叛道,生死不明。我又收了姬灵心为徒,可惜此子资质平平,十年才达到炼气士的境界。想诸位道友门下都有不少杰出的三代弟子,与师兄弟们相比,我座下尚无能拿得出手的门人。这殷武庚倒是一块好料子,这回我九仙山后继有人,可以扬眉吐气了!’

从这之后,广成子渐渐对殷武庚多花心力,悉心教导,却也忽略了姬灵心的感受。看着殷武庚的修为一日千里,姬灵心愤恨不已,心中暗自盘算:‘这小子怎么如此造化,师父对我也不曾这般倾囊相授,长此下去,我要报仇的愿望岂不是永远无法实现了?不行,我要想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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