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过了好戏啊,这要怎么开口讨保白衣剑少?

毫无形象地蹲在监牢外面,打量着昏迷不醒被锁在架子上的白衣剑少,渡流云搓着下巴认真地想着把这件事告诉风之痕,让风之痕来劫囚的可能性有多高。

嗯,可能性大概为零,如果风之痕真插手了,绝对会被诛天捆绑上魔剑道的战车,以风之痕的性格来判断,这是绝对没的商量。这位冷静的能把所有事儿一件件地理清楚,除非诛天被捅死,他出来报仇,否则风之痕是只会在边缘划水打酱油的……

就在她昏睡的这段期间,魔剑道派黑白双少前来刺杀天策真龙,结果为了保下黑衣,白衣血战天策真龙,最后天策真龙亲自出手,导致白衣力尽被擒,押入大牢。如果当时她醒着,大约还有可能把白衣剑少捉住,然后和天策真龙提条件,这下好了,慢慢思考吧。

“喂喂喂,来个人,把门打开。”她冲着牢房门口挥挥手,虽说这锁在她手里随便捏捏就废掉,但出于对地主的尊重,总得正经一点儿。

看守牢房的守卫一脸苦相:“流云公子,你要做什么?”

这人可是龙主亲手擒拿回来的,万一跑了不好交代啊。

“少废话,我要是想放人,你觉得谁拦得住?”

都不带脑子的嘛,就门口这几块料,不用她出手,如果不是白衣剑少重伤被擒,又被屈世途下了软骨散,毫无反抗能力,早自己跑了。

说的确实有道理。

按着她的吩咐打开牢门,守卫颇为敬畏地看了一眼渡流云,安静地退了出去。她在边境一天一夜力扛魔魇大军术法的事儿已经传遍全天策王朝,原来先天高人也如此平易近人。

“丧尽天良丧心病狂的天策真龙啊,居然能对这么乖巧的孩子下这么重的手。”

检查了一下白衣剑少的伤势,发现他内伤严重受创破颇深,外伤更是血糊糊一片,貌似忿忿不平地抱打不平,实际上她却是脑补了一下如果鹫默心知道了这是她失散多年的儿子,会不会一把毒药送给天策真龙先。

“为了避免你那位暂时不能相认的老妈看了心疼,也免得你那位奶爸师尊心痛,还得老子给你处理伤势。”

上官邛出品疗伤圣药,专治各种内伤。一颗下去不灵免钱。

捏开白衣剑少的嘴,药丸子塞进去,又灌了一瓷瓶玉灵浆,见他吃药喝水的本能还在,这就表示天策真龙确实处于爱才之心没下死手,内伤灌了药,该解决外伤,但……

瞅着白衣剑少血呲呼喇的衣服和伤口,渡流云有些犹豫,难道要她在这扒了白衣剑少的衣服?这有点太尴尬了吧,万一这会儿他醒了,岂不是要相顾无言互相囧?

正犹豫着,门口又传来了守卫的声音:“啊,鹫默心将军,您也是来看囚犯的?”

“嗯?”鹫默心疑惑地问道:“也?难道还有人来这里?”

“哟,鹫默心,你来啦。”

丢下白衣剑少,渡流云迎了过来,顺便让守卫回去尽忠职守地继续看大门,勾着鹫默心的肩膀一并返回牢中:“正愁没人帮忙呢,你来了正好,这是独门秘制外伤药,专司去腐生肌,今天抹完明天就能长肉,扒后辈衣服这种事儿不适合我这个前辈高人做,交给你了。”

将手里的药粉瓶拍给鹫默心,渡流云回手抖出七道金光,尽数没入白衣剑少体内:“我已经解了屈世途他下的软骨散,但重新禁住他的武功,现在不用说天策真龙,就是寻常的小兵他都未必打的过,不用担心他在醒来后会伤到你。”

她这么做当然是故意的。故意给鹫默心和白衣剑少制造相处时间。

说到底她也没搞明白鹫默心当年是怎么看上的白衣剑少他爹,如果她脑袋没记错,这应该算是老少恋吧,而且还是老的不能再老的西疆国王,配年少的不能再年少的鹫族公主。难道当初月灵公主缺父爱?就算看白衣剑少生得如此英俊潇洒美青年,大约能推测出来西疆国王曾经年轻的时候也是倾国倾城的帅,但……想想都搞不明白鹫默心当初是眼睛坏了还是脑子坏了,还是说真爱不分年龄……

喂——你不要这么快就走了啊!

鹫默心想要喊住渡流云,但无奈渡流云跑的太快,一点也不给她叫住的机会,嗖地一下就不见了踪迹,她是用轻功跑的吗?

这……看看跑只留下一道残影的渡流云,再看看昏迷不醒绑在架子上的白衣剑少,鹫默心彻底犯了难。算了,先……给他抹药治疗外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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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天性确实是个神奇的感觉。

渡流云十分确认鹫默心并不知道白衣剑少是她的儿子,但就凭借着巧合到不能再巧合的偶遇,导致这种天性被激发出来,如果有她插手,大概不会演变成原本的子杀母这种遗憾的戏码。说起来,孤迹苍狼跑哪儿去了,这个白衣剑少同父异母的哥哥早就入了天策阵营,这一家子要不要她来牵线搭桥认个亲,用不着白衣剑少从魔剑道离开,只要相认,一切都好说。

“有魔气,有魔气,有好可怕的魔气啊……”

正走在从牢房回自己房间的路上,阴无独阳有偶一路狂蹿着从另一个方向奔了过来,目标是全七步阶最安全的腾龙殿,那里可是有天策真龙坐镇,怎么都不会有生命危险。

“给我站住!”

伸手捞住阴无独的头发,渡流云哼笑道:“跑什么,什么有魔气?”你怎么不喊有妖气呢?

“流云公子,啊,是流云公子,太好了,太好了,有好可怕的魔气,是那个人,那个人又回来杀我们了。”

“是啊是啊,就是那个人,他回来了,他又回来了!”

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哆哆嗦嗦毫无逻辑,但渡流云硬是听明白了:“你们说的是谁?黑衣剑少来了?”来干啥?救白衣剑少还是来送人头?

“对,就是他,就是他来了,流云公子,拜托你了,拜托你一定要把他抓住。”

“是了是了,千万要抓住他,我们不想被他杀掉啊,他就在那边,我们,我们先走了,先走了~”

阴无独把头发从渡流云手里解救出来,一溜烟地跑没了影。

搞什么,黑衣剑少要想弄死你们早弄死了好么。渡流云无语地吐槽了一声,随后向着两个家伙指着的方向走去。

“……我靠!?”

一个活人没有,死尸倒是有一个,而且还是身首分离。

瞪着染血的地面,和被鲜血浸透的刀鞭女煞神尸体,渡流云忍不住骂了一声:“死小孩,下手这么狠,老子白把人治的那么水,你倒是懂得怜香惜玉一点啊,对女人下什么手,中二病的小破孩真讨厌。”

这死小孩杀完了人还不跑是要怎样,站在这里玩深沉?

盯着一脸桀骜不驯很霸道的黑衣剑少,渡流云勾起唇角:“小子,想救你皇兄,不怕连你也折损在这吗?”

“凭你,不够资格拦住我!”

黑衣剑少从来没见过渡流云,压根不知道他撞上的是最硬的一块铁板,渡流云嘿然一笑:“真敢说,你那位师父都未必敢像你这么嚣张,看你师父的面子上,今天你怎么来的,给我怎么回去,我可以当没看见你,不然你就留下,和你皇兄作伴。”

“夸口!”

黑衣剑少压根无视掉了渡流云所说的认识风之痕这件事,于是换来她摇头无语:“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小子,没人跟你说过,你这个性格很容易吃亏吗?”

话音落,黑衣剑少只见眼前失去人影,仿佛不曾在他面前出现过一样,下一刻,渡流云已出现在他身侧,黑衣剑少只觉手腕一紧,脖颈一凉,握剑的手,已被对方扣住,动弹不得,一柄锋锐异常的剑,横在自己脖子上,而渡流云眼中毫不在意的情感,和没有丝毫波动的面容,在夜色的映照下,格外寂冷:“你以为,吾是在和你开玩笑么,若非吾与你师尊有旧,你已经死了。”

“你……”

“今天吾做个面子给风之痕,不能让他两个徒弟全陷在腾龙殿,送你一程,免谢。”

趁着天策王朝没人发现,渡流云拎着黑衣剑少掠了出去,远远地将他丢在无人之处,顺便点了他的穴:“半个时辰后你穴道会自行解开,记住,再敢撞在吾手中,立刻送你和白衣剑少作伴。”

这死孩子最好暂时别再出现,免得打扰她安排鹫默心白衣剑少孤迹苍狼一家团聚,嗯,她真的有必要去找一趟风之痕,拜托他给这个中二炸毛傲娇死小孩安排点儿繁重的课业分不开身。

“可恶,你是什么人?放开我!”黑衣剑少愤怒地道,下场就是又被渡流云一金针封在哑穴,强行被闭嘴。

“我是什么人,回去问你师尊。你现在就好好祈祷,半个时辰内别被天策王朝的人发现,否则,随便一个小兵仔都能把你扛进大牢,到时候我看你这个魔剑道太子是抹脖子自杀还是忍辱负重以期翻身报仇。”

话虽然这么说着,但渡流云也不可能真让黑衣剑少被个小兵子发现逮回去,随便布了个迷踪阵在他身边,她是存心给这个中二病萌孩子点教训而已,反正来这么一出他也绝对不会再孤身一人来腾龙殿找不痛快。就让他在这当半个时辰哑巴雕像好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黑衣剑少额头爆起青筋,但因为穴道被制,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一脸坏笑的家伙冲他挥挥手,毫无人性地离开……这人认识他师尊,难道,是和他师尊一个级别的高手?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个问题,黑衣剑少觉得,他需要好好思考一下人生,想从这人手上报仇……大概不太可能。等他回去,一定要好好问问师尊,这人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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