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叶释寒的话,顾长月才回过神来,心中缓缓升起一股暖意,她笑道:“多谢小师叔救命之恩。”

叶释寒摇了摇头,似乎对她的感谢并不在意。

顾长月清楚他的脾‘性’,倒也不纠结此事,反而疑‘惑’地问:“不过小师叔不是在浩然派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叶释寒低着头看着她,直截了当地道:“想见你,就来了。”

说话的时候,他的脸庞上还带着笑意,就像是绽放在黑暗中的血‘色’妖异,美丽妖娆,却在惨白的月光下,散发着淡淡柔和的微光。

顾长月再次怔了怔。

她了解叶释寒,这个被修真境修士所畏惧仰望的地狱行刑者虽然有着邪恶暴戾的力量,但事实上却是心思单纯的人,他往往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从来不懂拐弯抹角。

他说想见她,必然是真的想见她。

顾长月不知道该如何理解他的意思,便将一些奇怪的想法压下,随后很是平静地道:“小师叔是有事情想见我吧?是何事如此……”

只是她的话还未曾说完,他却开口打断她,道:“阿月,你受伤了。”

顾长月一直提着一口气息忍受疼痛,不提倒好,一旦特意提及,那口气息缓缓沉下,她顿时觉得‘胸’口如同被尖锐的刀子切割一般,疼痛不已。

她不由吸了口凉气,用一只手拖着受伤的猪,另一只手捂住心口,咬牙道:“麻烦小师叔帮忙护法,弟子需得调息养伤。”

说罢便打算寻个清净的地方,催动二层塔,将伤势调理一下,顺道也让猪养养伤。

然而叶释寒却毫无预兆地伸手,准确无误地拽住她的手腕,让她被迫停下脚步。

有力的五指隔着衣衫,传来冰凉的气息,她有些奇怪地看向他,道:“小师叔?”

尽管有伤在身,但她却时时刻刻也不敢放松,对于这周围的情况她一直都在谨慎观察,而现下似乎没无任何危险,他为何要阻拦她?

正当她莫名所以的时候,他一把拽住猪的耳朵,提起猪‘肥’嘟嘟的身体,随随便便地往身后一扔。

猪漆黑的身影在长空之中划出一抹弧度,随后落入浓密的丛林,不消片刻,只听一声巨响,落在丛林某处。

顾长月大惊失‘色’,“小师叔,你怎的把猪扔了?它重伤在身……”

叶释寒道:“它没有伤,魂网它不怕。”

顾长月张了张口,蓦地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

原来那猪贼‘精’贼‘色’,假装伤势严重只为了赖在她怀里占些便宜。

她自来就小心警惕,一直不曾被它得逞过,只是方才情势危急,再加上看到它一脚踏毁诡异的魂网,心下担忧,倒是忽略了它的本‘性’,如此便将它抱在怀里,一抱就是一盏茶的功夫。

当真失策。

不过就算它再机灵,还是被叶释寒一眼看穿,远远地扔了出去。

此厢也不知道情况如何。

顾长月心下郁闷,也懒得管它,只道:“小师叔,那么弟子先去疗伤。”

说罢,看了眼叶释寒的手。

然而叶释寒依旧没有放手的意思,他甚至将他拉到自己的身前,忽然俯身过来,一把将她抱起。

猝不及防下,他的心跳便在她的耳边,他的气息将她重重包围,她轻轻吸一吸鼻子,便能够闻到那股属于他的,淡淡的,古朴神秘的奇异香味。

这下,她才真真正正惊得说不出话来。

小师叔…居然抱她?

她还能跑能动,只不过受了些许内伤罢了,咬牙忍一忍也就过了,可他却抱她?

小师叔眼里没有死人与活人的区别,难道也没有男‘女’的区别么?

想到这里,忍不住苦笑,头一次觉得遇到这样的师叔倒也锻炼心‘性’。

她挣扎一下,道:“小师叔,你把弟子放下来,弟子还能走,其实不用如此的。”

叶释寒无动于衷,道:“刚才,她要杀你,我心里很怕,不知道为什么,不想你受伤,阿月,不要离我太远,我要和你一起,我可以保护你,不让任何人、任何妖兽灵兽、任何法宝欺负你。”

他的声音如同纷扬的雪‘花’,‘迷’‘蒙’清冷,却有着让人无法触碰的柔和。

他对她说,不希望她受伤,想要保护她。

顾长月以为自己听错了,猛然抬起头来,正好触碰到他的目光。

她看到他的眼神静静闪烁,‘揉’碎着点点星光,含着异于寻常的温柔。

他已经不打算再说话,而是自顾自地抱着她走到一颗横道在地上的大树边,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上面。

他的动作很轻很温柔,就像是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顾长月忽然间感受到自己前世向往过的、奢求过的,却无法触‘摸’到的珍惜和疼惜,就像是一场荒诞的梦。

“小‘花’,我……我是在做梦吗?”她不确定地呼喊小‘花’。

小‘花’仿佛也被吓到了,道:“阿月,可能我们在做同一个梦,这叶释寒并不是假的呀……嘶,对了,我记起来了,灵魂之眼的秘密……”

顾长月脑子里一片凌‘乱’,问:“关系到灵魂之眼什么事情?莫非我真的在做梦?”

她用力地甩了甩头,牵扯到‘胸’口的伤口,顿时痛得呲牙咧嘴。

这不是梦。

她的耳边又想起他的声音,他对她道:“不动,很快就好了。”

他靠在她的身边坐下,不急不缓地抬起右手,放在她丹田的位置。

手脏的触碰酥酥麻麻,过于亲昵,饶是她自诩心‘性’坚定,也不由脸庞泛红。

接着,她感受到一股冰寒的气息自他的手掌间源源不断地被送入自己的体内,四肢百骸像是久逢甘‘露’的稻谷,渐渐恢复了生机。

他将他的气息输入她的体内,替她温养身体,调息疗伤。

而带着力量的气息无疑比二层塔的气息要浓厚许多,她能够感受到自己的体力在回复,‘胸’口的刺痛也在渐渐减轻。

该死的小‘花’就像是叛徒,感受着叶释寒源源不断输送到体内的气息,甚为享受地轻哼一声,由衷地感慨道:“真舒服!阿月,我忽然觉得你和叶释寒‘挺’适合的,你是冥‘阴’之体,他是纯‘阴’体质,你是鬼宗继承者,他是地狱行刑者,你拥有死魂面纱,他拥有三生轮回索,而且你们都是鬼修,体内气息都‘阴’寒诡异,还有模样看起来都美‘艳’妖娆,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简直太合适不过啦,就像是命定的一般……”

顾长月只觉得小‘花’满口胡言,提醒道:“胡说什么?他是小师叔。”

小‘花’却毫不在意,“小师叔怎么了?修真境何时讲究过这些了?我只是觉得世间没有比你们两个更合适的人了,越想越合适呢。”

顾长月嗤道:“小‘花’,你不仅啰嗦,脑子也不好使了,怎的关心这些事情?”

小‘花’道:“阿月,你可冤枉我了,我不是空口胡说,是有依据的,你们两个本来就……”

顾长月懒得和它胡扯,用气息屏蔽了与她的联系,耳根子瞬间清净下来。

整个林子显得异常安静,静得能够听到他浅浅的呼吸。

她想到小‘花’的话,不由向他看去。

四目相对,她心里发虚,赶紧移开目光,干脆将头埋下,看着脚下的地面。

她发誓,以后都不准小‘花’提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扰‘乱’她的心绪。

前世的伤已经给予她足够的警告,大道之上,她坚决不能那般马虎。

小师叔这般待她,兴许是对死人和活人有所启发,就如他待阿甲一般。

他也总是很温柔地抚‘摸’阿甲的头发,与阿甲说话,对阿甲微笑。

小师叔的道又远又长,也非常人所能及。

如此想着,心绪倒也平复下来,想了想,道:“小师叔可杀了那人?”

她没有看叶释寒,并不知道他的表情,只听他道:“把她钉在大树上一下,没有死,放她走了,让她回去,她渴望修炼鬼道奇术。”

他的解释秉持一贯断断续续的风格,顾长月却明白了。

那被叫做血凤歌的‘女’孩寻找鬼道数百年,想必对鬼道奇术有着恐怖的执著,如此就算她发现了他们的存在,只怕也会偷偷追寻。

若是禀告古洲,古洲找到真正的鬼修,只怕便再也不需要她了。

人‘性’如此,人心如此。

太过复杂,反倒成全了他们。

况且叶释寒若杀了她,反倒不是明智的选择,这无疑会更快暴‘露’自己。

虽然那血凤歌过于淡漠无情,绝对不是好控制的人,但叶释寒所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只要现在血凤歌还惦记着鬼道奇术,惦记着鬼修便好。

她没有疑问,便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叶释寒也不说话,依旧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眼神温柔。

他就是想看她,没有理由,没有原因,正如他所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很清楚的就是自己此刻的渴望,于是他就这么做了。

为了找她,他甚至一个人离开浩然派,千里追逐寻到这里。

也好在如此,他才能够及时在血凤歌对她出手的瞬间出现在她的面前,避免她落在血凤歌手里,否则他一定会责怪自己。

同样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不好意思地埋着头,一对卷翘浓密的睫‘毛’遮住眼睛里的慌‘乱’,他就觉得越发喜爱,心脏也砰砰直跳,想亲她一下。

只是让他觉得奇怪的是,他想看她便大胆地看了,他想亲她却始终不敢。

他忧郁了一下,还是选择了放弃。

他觉得,现在这么做不应该。

他们彼此静默无言。

猪灰头土脸地从远处爬回来,满身泥土和树叶,猪蹄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已经不见踪影,果然是不曾受伤,只是此番看上去,原本就笨重的猪头似乎又大了一圈,圆溜溜的眼睛只剩下两条细缝,在远处怨念地瞪着叶释寒。

叶释寒的力量强大,那般随随便便的一扔,自然也要叫它好受。

可想而知当时的情况,它从半空中落在地上,根本来不及缓冲,最终以脸左地的姿势落下,将地面砸出一个大坑不说,猪头瞬间大了一圈。

好在它皮糙‘肉’厚,就算将地面砸出一个大坑,却也没有摔成傻子。

对此,它着实是颇多怨念。

可即便怨念颇深,却也不敢发作,只能远远地坐着,时不时向叶释寒投去一记眼刀,毫无现实意义。

时间缓缓流逝,红衣美‘艳’的‘女’子与黑衣俊美的男子相依着坐在一颗横倒的树干上,身影定格在苍凉的树林里,像是一幅潦草而美好的画卷,一瞬,恍若一世。

暗夜过后,黎明渐晓。

黑‘色’的天空被镀上苍白的‘色’彩,月光只剩下浅淡的一轮,天空之下,狼藉的森林渐渐升起稀薄的晨雾,清风浮动,朦胧神秘。

终于,叶释寒将放在她丹田处的手缩回衣袖中。

顾长月则是‘精’神百倍,所有的内伤都好得彻彻底底,不仅如此,便是连气息也顺畅了不少,体内力量澎湃。

她道:“弟子谢过小师叔。”

叶释寒还是摇了摇头,表示并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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