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虚惊过后,顾长月就这般成功晋级到了练气九层。

摇光峰众人心悸之余皆是唏嘘不已,这种因祸得福的事情倒也少见。

木纾表现得尤为开心,觉得自家师妹的晋级神速,气运当真不差,她感觉与有荣焉。

古道一则因为跟着受了一场惊吓,脸色有些不好,原本想要严厉的责骂顾长月几句,但想到小徒弟才十六岁年纪,刚刚经历了一场那般凶险的恶斗,现下不仅没哭没闹,也不喊委屈,反倒老老实实地呆在屋子里晋级修炼,这般乖巧听话,心中不禁软了下来,原本硬装出来的淡漠瞬间瓦解。

无论如何,只要好好儿地在自己身边就好。

因祸得福,倒也是不差的气运。

事实上,只有顾长月清楚,这次能够逃过一劫,多半是小花的功劳。

作为虚渺的器魂,小花是感受不到魇蛇所编织的梦境的,即便与顾长月血脉相连,但是在魇蛇自己所制造的空间世界里,它一直被排除在外,也就根本无法感受到那个世界里所发生的事情,因而根本不知晓顾长月在经历什么样的痛苦折磨。

好在它了解顾长月。

它知道她哪怕再辛苦、再劳累,或者就算身上所受到的伤害有多严重,都不可能放弃修炼,更不可能疲累地倒床就睡。

自一开始,它便试图唤醒顾长月,可是每一声呼唤都像是石沉大海般,沉下去便没了声息。

它不了解情况,亦不敢轻举妄动,情急之下,只能不断地呼唤。

当然,也多亏了顾长月强烈的求生**,在小花呼唤她的同时也在对小花不断求救。

就这样,主仆之间,竟是在完全没有办法联系的情况下,相互感受到了对方的意思。

因此小花也不多想,直接控制住顾长月的身体,在临月阁里闹出了一番动静,很快便引来了古道一等人。

经此一驿之后,顾长月觉得,她与小花之间已经不仅仅只是默契了,而应当算得上是心有灵犀了。

时下天光正晴,金灿灿的光芒自窗户洒下,暖洋洋一片。

光线照在临月阁内,书架摆放得整整齐齐,好像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至于那条魇蛇,在当日夜里便已经早早儿地被瓜分干净。

大师伯带走了生魂以及蛇肉蛇骨,二师伯取走了毒液和蛇血,三师伯拿走了蛇皮、双眼,剩下的灵核被装在盒子里,就放在她的枕边,晶莹剔透,简直可以照明。

她自二层塔中出来,得以休息一日,闲来无事,便御起红菱法器,往天枢后山飞去。

魇蛇的事情给她的教训就是,但凡是对自己有威胁的东西以及事情,能扔掉的就要当即扔掉,能查清楚的就要当即查清楚,绝对不能拖沓。

那天夜里柳氏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她敢肯定,其间定有阴谋。

护卫口中的“顾长”绝非顾长乐,同样也极少可能是顾长风,毕竟顾长风现在是顾家的脸面,若是没了,顾家在临海城修仙世家中的地位也就会随之下降,柳氏那等虚荣之辈,不会做出自己砸自己脚背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顾长”极大的可能就是自己,而自己也有让柳氏愤恨的理由。

外头不是传得沸沸扬扬,说自己抢了顾长乐的机缘么?

再者,顾长乐痛恨自己,恨不得自己去死,顾长月不是傻子,不可能感觉不到。

所以说,要保住自己,那就得先查清楚柳氏有什么样的阴谋。

当然,这件事情她也禀明了古道一,古道一会着手调查,不过她也觉得需要再多一份底牌才够保险,而这份底牌无疑就是静君真人。

首先,静君真人有那样的实力。

其次,静君真人在浩然派有绝对的份量。

第三,静君真人有求于她,她可以信任。

最后,静君真人与她表面上看起来无甚关系,不容易引起怀疑。

她果断需要静君真人的帮忙。

而当她御着红菱法器落在天枢后山的时候,静君真人已经收到她的传讯,坐在以前见面的那间屋子里等她。

她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行了一礼后也不拖沓,开门见山地便道:“我觉得有人可能要害我。”

她盯着静君真人说得一本正经,静君真人险些笑了起来。

此女不过和自己的孙女一般年纪,居然这样严肃地同自己说有人可能要害她。

他坐在椅子上,淡淡地道:“修仙界残酷现实,为了达到目的,每天都有人互相残杀,互相陷害,你这是被魔道盯上了,还是被哪个抢机缘的同道盯上了?对了,才多久不见,你便又晋级了一层,不错,本座没有看错人。”

顾长月皱了皱眉,很严肃地道:“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觉得有人可能要害我。”

静君真人眯缝着眼睛,细细地审量着她,只是看着看着,嘴角的笑意渐渐收敛。

他有些震惊,眼前不过就是个十六岁的少女而已,明明受到了表扬却并无欣喜之色,眼中的坚定倒叫人无法忽视。

他竟然相信她不是在说笑,也相信她不是因为一些小纠纷而来寻他帮助。

不由正襟危坐,问:“你且先说说看。”

想了想,又道:“坐下说。”

顾长月依言坐下,道:“真人得多结一层屏障,弟子打心里觉得此事不简单,需得小心谨慎。”

静君真人斜眼瞅了瞅她,没有多说什么,当真是又布了一层结界屏障。

顾长月这才安心地将那日夜里所见所闻,以及自己的想法和推断说了一遍,当然,她与叶释寒半夜捉魂的事情被她省去,她谎称自己是在逛青云城的时候看到的柳氏,好奇之下才跟上去瞅了瞅,没有想到听到她的一席对话。

事实上,仅凭这点对话,静君真人很难觉得人家柳氏就是要害她。

而且其间大多都是她自己的猜想。

“就因为你偷听了柳氏的话,还有观察了柳氏异常的举动,就推断她要害你?”

顾长月默了默。

其实她一开始便没有想过静君真人会相信她,她只要说动静君真人着手调查一番就好了。

若其间有甚隐情,静君真人一查就知道。

她停顿一下,道:“无论是真的也好,是弟子多心也罢,弟子总是想查一查的,否则一直觉得不踏实,这厢找到真人,便是希望真人您帮弟子一个忙,看看能不能帮忙秘密调查一下,柳氏究竟是要做什么。”

静君真人也沉默了一下,道:“说查就查?”

顾长月道:“算是弟子欠真人一个人情,况且真人不是说了么?若弟子有何困难,就来找真人帮忙的。”

静君真人忽然嗤笑一声,道:“本座年纪虽然大了,但是还没老糊涂,当初说的话本座可一句也没忘,本座清清楚楚记得,是要你修炼上有何困难便来寻本座,而非你若有何困难就来寻本座,你这摇光峰的弟子,当真是脸皮极厚。”

顾长月很诚恳地道:“真人怎能如此认为?此事当真是关系到弟子修炼的,您看,若此事未曾查清楚,弟子便一直觉得那柳氏要陷害弟子,如此耿耿于怀,惶惶不可终日,只怕会滋生心魔,一旦滋生心魔,所有的修行都将毁于一旦,弟子恳请真人出手帮忙,弟子不是知恩不报之人,真人这份恩情,弟子定会牢牢记下。”

她至始至终都未说若是静君真人不帮忙,她就无法找到补魂之术的话,毕竟强者有强者的尊严,她那般说话有威胁的嫌疑,怕是会弄巧成拙。

但如果说自己会记下静君真人的恩情,也就是侧面提醒静君真人,如果他出手帮忙的话,便是她欠了他一份恩情,往后她无论如何都要寻到补魂之术,以此作为报答。

静君真人盯着她看了半响,忽地问:“你为何不告诉你师尊?”

这是退一步的态度。

顾长月觉得有希望,便如实道:“柳氏知道弟子是摇光峰的人,她要害弟子,定然要盯着我摇光峰,况且弟子觉得,真人您实力非凡,能力非凡,若是查出了什么,说出来也叫人信服一些。”

静君真人又忍不住笑,“你这话倒像是说你觉得你师尊不能叫人信服了?”

顾长月愣了一下,忙解释道:“呃,真人不能这么说,师尊自然叫人信服,但是毕竟弟子是师尊的亲传弟子,那样的话,旁人或许会有话说。”

静君真人想了想,忽地点了点头,问:“那你意欲如何?”

顾长月闻言,脸上露出灿然的笑意,道:“麻烦真人查查,柳氏当日来这青云城见过些什么人,又做过些什么事。”

静君真人道:“这个可以。”

这算是答应了。

顾长月心中大喜,从椅子上站起来,又施了一礼,“弟子郑重感谢真人。”

第一步迈出去了,第二步自然就不远了。

静君真人抬手阻止她,目光却忽然扫向她的身后,站了起来。

她下意识地转身,看到一个瘦弱的少女站在门边。

少女穿着一袭白衣,披散着头发,脸庞苍白没有血色。

虽然瘦的几乎脱形,但是顾长月还是一眼就认出来,她就是雪云。

因为身上没有一点儿灵力,走路也因身体的瘦弱不发出一点儿声音,所以能够轻而易举走过屏障,顾长月也没有听到她的声响。

以前多么活波的一个姑娘,此刻竟是这副病态。

顾长月与雪云不熟,对她的遭遇也没有多少波动,只不过当真是有些可惜,那样好的年化,就这般折腾过去了。

静君真人快步走到她的身边,问:“云儿怎的出来了?快回屋里去,你师叔呢?”

她的神魂现在经不起一点儿风吹草动。

雪云摇了摇头,看着顾长风,全然没有以前那任性刁蛮的模样,她弱弱地道:“师叔去给云儿摘花了还未回来,云儿觉得无聊,所以出来看看,爷爷,她是谁?”

她看着顾长月的眼中有显而易见的艳羡。

静君真人正要说话,顾长月便道:“雪云姑娘,我是摇光峰弟子顾长月,你应该不记得我了吧。”

雪云偏着头想了想,未曾记起,便也就放弃了。

片刻后,好奇地问:“我不记得你了,你来这里做什么呢?这里除了爷爷和师叔,都没人会来。”

顾长月笑道:“我来向静君真人禀告一些事情,这就要走了。”

既然事情已经说成了,那就没有继续留下的必要,当下便向静君真人告辞:“静君真人,弟子先行告退。”

说罢转身欲走,只是视线掠过雪云的时候,正好瞅见她眼中的灰暗和落寞,这让她记起了前世的自己。

哀莫大于心死,只有心死了的人,才会有那样的神色。

她觉得可怜至极。

但是她依然没有多留,径直便走了出去。

对于雪云来说,她或许孤独需要人陪,但是对于静君真人来说,他的孙女不需要旁人的可怜,因为可怜有时候也意味着一种不屑,是一种放弃。

顾长月就这般走了,她是在告诉静君真人,“你孙女不需要可怜。”

当然这也是一种表态,她会寻到补魂之术,有希望的人是不需要可怜的。

静君真人眼中神色变化,最终决定,“就算顾长月胡乱猜测,那件事情依旧要好好儿地查,彻底地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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